{ }?七九年还不允许商品房zì yóu买卖,贺建军也不在乎,他日后肯定要离开江陵县,到外地去的。
二十年的使用权,已然足够了。
在盛宝国的陪同和见证下,贺建军当天就跟房子的主人签了协议,成功租下那座民宅二十年的使用权。
但那房子太破旧了,必须要翻修过才能住进去。
贺家的家底薄,又跟盛夏和盛宝国借了那么多钱,一时半会儿真没多余的钱来翻修那房子。
再说了,这阵子正值农忙时节,村里的建筑队也不得闲,急也急不得。
等弄好了一切,天黑了,贺建军借了盛宝国的自行车,回家去了。
一路骑着车回到了竹溪村,天完全黑了下来。
贺建军照例在村口见到了守在那儿等他的贺卫东,“爸,我找到房子并且租下来了。宝国叔领我去的。”
贺卫东激动地搓了搓手掌心,低声问道:“那房子在哪儿?一年租金多少?”
贺建军回答:“爸,回家再跟你细说。”
到了家,贺卫东关上大门,三步化作两步追了上去,“狗蛋,你快跟我说说。”
贺建军直奔堂屋,一家人都围坐在饭桌前等着他,对上那几双好奇的眼睛,他从兜里掏出了一纸协议。
他首先说了这房子的好处:“爷,宝国叔帮忙找的房子,就在我们县高中附近,房子破是破了点,胜在方位好。前门是大街,后门是县高中,等翻修了就能开张做生意了。”
贺大柱听了连连点头,他是种了大半辈子的地,不晓得咋做生意。但他小时候,没少跟着大人们出门买东西。
店铺的地理方位很重要,这一点毋庸置疑。
陆小红比贺大柱更清楚些,她说道:“这房子的位置不错,就跟我们赶集时候摆摊卖菜,选个离学校近的地方摆摊。人家学校饭堂买菜的,大多数时候是就近买的。”
贺卫东则是急吼吼地接过那份协议,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待他看到二十年的租金数额时,唬了一跳,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狗,狗蛋,你,你咋跟人家租了二十年?咱们家哪有那么多钱?你上哪借的?”
一千二百块!
他们家哪来这么多钱?
贺大柱瞪了眼没出息的儿子,笑着问贺建军:“狗蛋,租了二十年花了多少租金?”
贺建军默默地挪到两位老人家的身后,随时准备出手扶人,“一千二。”
“多少!?”贺大柱惊讶得音调都变了,他活了这么多年,兜里的钱从来没有超过一百块钱的。
他孙子能耐啊,一天功夫花了一千二!
贺建军顶住家里四双眼睛的瞪视,垂下头解释:“一千二百块。协议上说是一次性租二十年。实际上房子的主人要出国了,这辈子回不回来不好说,所以这房子相当于是卖给我们了。不然,我也不会掏这个钱。”
若不是这房子的主人出的价太高,怎么也轮不到贺建军买的。毕竟哪个时代都有聪明人,那房子的地理方位好,用来做生意是非常好的选择。
只不过呢,现在市场经济没有大规模的开放,好些人都在观望中。
一般人是不舍得花一千多块钱买那栋破屋子,万一上头的政策又变了,岂不是血亏么?这年代万元户是非常出名的,足以可见,一千二百块钱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贺卫东急得眼睛都红了:“狗蛋,你这孩子咋想的啊?这么大的事情,你咋不跟我们商量商量就定下来了?一千二百块钱,我们上哪去筹啊?”
他震惊得都忘了这是一份签订好的协议,若是贺建军不给人家钱,人家也不可能在上头签字。
贺建军不敢隐瞒家人,老老实实说道:“我今早拿了家里的两百块钱去的,宝国叔借给我两百,余下的都是跟盛夏借的。”
这话一出口,反应最大的不是贺卫东也不是贺大柱,而是一直默不吭声的刘淑英:“啥?你说你跟谁借了八百块钱?”
贺建军循声看过去,瞧见刘淑英瞠目结舌的表情,从另外一边兜里掏了两份欠条出来:“我跟宝国叔借了两百块,又跟盛夏借了八百块钱,这是两张欠条。”
“狗蛋,你这混账小子真是出息了啊!”
贺卫东气得扬手想揍儿子,手刚扬起来就被陆小红狠狠拍掉。
陆小红怒目而视:“贺卫东,你敢动我孙子一下试试!”
贺卫东的瞳孔缩了缩,他确实不敢再动手了,别说他老娘护着,连他老子都不会放过他。
打他儿子一下,他老子能揍他五下!
再一次证明,他在这个家没有地位。
正当一团乱的时候,刘淑英拽着儿子的手往外头走,压低声音问道:“狗蛋,你到底咋想的?你口口声声说是跟盛夏借钱?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哪来这么多钱?你该不会是跟人借了那啥gāo lì dài吧?”
她从听到儿子说跟未来儿媳妇借钱,她就觉得是儿子在故意弄糊他们,不然的话盛夏一个高中女生,没有挣钱的本事儿。就算盛家人再宠爱她,盛夏也不可能有八百块的巨款!
八百块,不是八块钱!
盛家人的家底再殷实也不可能说随随便便给盛夏八百块钱的零花钱。
更何况,盛宝国借了两百块钱!盛夏一个未成年的少女,怎么可能赚的比他还多?
除了借gāo lì dài,刘淑英想不到其他的解释了。
贺建军愣住了,他没想到他妈这么能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