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瞧,竟是连身子也已凑了过来,紧皱的眉头似舒展了些许。
沈初寒又是甜蜜又是苦笑,止住去添火的动作,在煎熬中又过了几个时辰。
早上宋清欢一醒,他马上就察觉到了,原本想睁开眼,可看到她那小心翼翼的神情,未免又生了几分心酸。他知道,阿绾对自己还有诸多戒备,这个时候将事情戳破,似乎并不是明智之举。
思忖片刻,还是决定继续装睡。
宋清欢小心翼翼退出沈初寒的怀抱,见他并没有醒,长长舒一口气,理了理睡乱的鬓发和裙衫,刚准备起身去洞外看看,却听得身后传来沈初寒悠悠然的声音。
“帝姬醒了?”
宋清欢正有几分心虚,忽然听得他说话,吓了一跳。微微定了定神方才驻足转身,点了点头。
只见沈初寒也坐了起来。睡眼惺忪,眸中水色朦胧,非但没有往日的清冷,反而显出几分呆萌的可爱来。
昨夜将簪子还回后他并未束发,此时墨发胡乱散于胸前,衣衫也有几分凌乱,胸前的衣襟微敞,看上去,实在是旖旎得很。
宋清欢突然意识到,若待会来了人救他们上去,看到沈初寒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再加上两人又在一起过了一晚,铁定会有风言风语传出去。
不禁一哆嗦,思考了一下措辞,浅笑着提醒道,“我去外头看看情况,沈相先将发束好吧。”
沈初寒应一声,拿起一旁的银簪站了起来,听话地用手指梳拢自己的发。
宋清欢放了心,转身刚抬步,听得后面传来一声轻哼声。
她不由皱了眉头,转身望去,淡然发问,“怎么了?”
沈初寒面上显一分为难,摇摇头道,“没什么。”可抬手的动作分明有几分勉强。
宋清欢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伤口痛?”
沈初寒犹豫一瞬,略显无奈地点了点头,“没想到今日反倒比昨日还痛。”
“许是伤口发炎了,得赶紧上去请大夫看看才是。”
“嗯。”沈初寒应了,小心地动了动手肘,不好意思笑笑,“实在抱歉,这胳膊肘一抬便牵扯得疼,等待会慕白来了,我再让他替我束个发。”
宋清欢心中腹诽,等慕白来了,所有人就都看到他这衣冠不整的模样了。
无奈抿了抿唇,略显清冷地开口,“沈相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帮你吧。”
沈初寒眉一挑,似有惊喜之色,“帝姬会束发?”
宋清欢“嗯”一声,掩了眼中晃荡的情绪,走到他身前接过银簪,示意他坐下。
沈初寒的发浓密而柔顺,以指作梳,能很轻易地一梳到底。
有淡淡的香气袭来。
宋清欢心底情绪又泛起了涟漪。
前世,她也曾在岁月静好的清晨替沈初寒这般束着发,曾经无比熟悉的动作此时再做来,难免生了几分生疏和物是人非的感慨。
她神思恍惚地替沈初寒梳了个男子发髻,然后簪上银簪。
做完这一切,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匆忙放开手,丢下一句“好了,我先出去看看。”便飞速地跑出了山洞。
跑到山洞外,在平地上站定,深吸一口山中清新的空气,感受到拂面而过的风带来的阵阵凉意,焦躁的内心终于渐渐安定。
昨夜已经过去。
她和沈初寒,也该恢复到正常而疏远的关系了。
定了定心思,她放目朝崖下看去。
崖间还是薄雾缭绕,不过比起夜晚黑黝黝的一片,视线倒开阔清晰了不少。凝神一看,发现此处离崖底还有很远的距离,若想安然无恙地下到崖底,似乎还有一些困难。
这时,沈初也整理好衣衫走了出来,顺着她的视线朝下望去,目露沉吟之色,“看来,我们还是只能往上走才能逃脱生天。”
宋清欢附和一声,紧蹙的眉头仍未舒展,“可是,我们怎么通知他们?”
沈初寒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放上了天。
宋清欢微怔,继而目色一沉。
他既然有信号弹,为何昨夜不放?白白在此耽搁了一个晚上?
似看出了她的疑惑和不解,沈初寒解释道,“昨夜我怕黑衣人还没有走远,若看到我的信号弹,反倒会再次将他们引来。”
虽然这个理由听上去合情合理,但宋清欢总觉得哪里有几分不对。
还未细想,沈初寒又道,“山间风大,我们进里等吧。慕白应该很快就会带人来了。”
进了洞,两人不敢离洞口太远,扯了些藤蔓铺在地上坐了下来。
忽地想起方才沈初寒提到的黑衣人,宋清欢这才意识到,自己昨夜堪堪得救,都没来得及去细想沈初寒被黑衣人莫名其妙夜袭一事。
前世,沈初寒并未来过灵隐寺,因此也并未发生过这一波袭击。
她知道榆林巷伏击沈初寒的幕后指使是谁,但此次灵隐寺夜袭,幕后之人还会是同一人吗?
那些黑衣人明显是冲着沈初寒去的,在意识到沈初寒武功太高,他们对上并无胜算时,这才把目光瞄准了自己。
也就是说,他们事先就知道隔壁禅房中自己的身份。
但他们此次出行并未大张旗鼓,知晓的人应该不多,除非……是内部人士,才能得到这个消息。
这么看来,两次袭击的幕后指使为同一人的可能性较大。
“帝姬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