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事情的一些细节吩咐给贾子方后,朱勉便是将他打发出了瑞华宫,自己则是继续的批阅着奏章。
一夜无话,其后日子也自是不必多说。
直至三月十二日,金銮殿早朝结束后,朱勉下了朝之后,让太监知会唐凝一声,便是换上便服出了宫。
“今年的春闱,与往常大不相同,参与的人数,是往常的两三倍!”朱勉坐在马车上,仔细阅读着吏部呈上来的科举考试名单,“春闱分三场进行,第一场国试,选拔出八百人;第二场大朝试,在这八百人中选拔出三百人;第三场则是殿试,由朕亲自出题,众臣阅卷,推举出前三甲!”
朱勉已经熟悉了春闱的整个流程,今日是春闱的第一场国试,地点依旧在青云阁附近。与秋试不同的是,这一次参与的人,来自于全国各地,不仅仅有蓟州本地的,还有别的行省之中的。
这本就是一场选拔人才的考试,第一场就能够决定参与春闱考试的众人,是否能进入官场。大明国国土庞大,每年告老还乡的官吏不在少数,而今又是朝堂制度改革,对于新选官吏的需求,也比以往大得多。因此,今年第一场国试选拔出的人,也比以往多得多。
担任什么样的官职,拿多少的俸禄,这都是根据成绩决定的。比如说,这前三甲是一定可以留在朝堂上任官的,至于别的,基本上都是下放到各地的。
朝马车窗外望了望,朱勉算了算时间,此时此刻,春闱第一场的国试,已然结束。
“到了青云阁以后,咱们就下车。记住,不要张口泄露了身份,叫朕龙公子!”朱勉拍了拍正在驾车的张生全,小声吩咐道,“四年多没来这个地方了,还真是有些想念!”
张生全闻言,赶紧点头答应着。皇上微服私访,其身份自然要保密,否则的话遇到麻烦事,就难以挣脱了。
今日的蓟州,与之以往有些不同,败落了许多,街道上的人也少了许多。毕竟,曾经的蓟州,经历过一场大战。
马车很快就到了青云阁,朱勉下了车,放眼望去,春闱之试,比之秋试更加热闹。昔日的青云阁,如今也变得更加阔气了。
“哎呦,公子爷,您里面请!”朱勉站在青云阁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悠扬琴声,很快便是有伙计迎了上来,“公子爷,您要听曲儿,还是要会友?”
“都有!”朱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前来的目的,“敢问小哥,几年前这条街上侮辱圣贤的杜元甲,可曾前来应举?”
朱勉提到杜元甲,这一件事他也是最近才想起来的。此人当时口吐狂言,小瞧了圣贤孔子,因而差点就惹了祸事,好在朱勉出面,将其收入了麾下。再之后,他本想将其任命为刑部官员,谁曾料想,却是被他拒绝了。
岁月流转,大明国的局势瞬息万变,战乱接踵而起,朱勉也没有精力去管杜元甲了。时至最近,他方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甚至是扬言要在春闱中夺得头名。
“小的是新来的!”迎接朱勉的伙计,神色一愣,赔了个笑脸,表示自己不清楚朱勉所问的人,“但,小的确实曾听见有人谈起过杜元甲,狂的没边!”
“嗯!”朱勉点了点头,看样子这些年杜元甲的狂气与傲气,着实是没怎么改变过。他在伙计的指引下,便是于青云阁中坐了下来,听着大堂之上弹奏的琴曲。
“第一场国试已然结束,也不知道今年会有多少人能够入围?”来来往往的学子,不禁谈论着今日的春闱之试,“第一场国试放榜的时间是在十天之后,毕竟前来参与考试的人,足有十万之多!”
“姑且不谈这些事情,单说说这一次试题,儒家的学问,谁做的经义,若是没有个三五年的功夫,是极难考中的!”
“青云直上入内阁,布衣后至做宰相。唉,而今的大明国,又有多少人是真正的布衣宰相?”
很多人不着调的说着一些胡话,朱勉自然是不去在意的。他只是坐在桌案前,细细品着香茗,仔细听着小曲,便是心满意足了。
“张生全,你去打听打听,考生中可有一个叫杜元甲的人?”朱勉喝完最后一口茶,便是吩咐着张生全去做事,“顺便把青云阁的老板叫过来!”
“小的遵命!”张生全闻言,赶紧起身去办事了。不多时,他便是将青云阁老板金大牙带到了朱勉面前。朱勉挥了挥手,示意张生全可以去打听杜元甲的事情了,也同时示意着金大牙可以坐下来。
“公子爷,您找我有什么事!”此刻的桌案上,已经放置了两锭金子,金大牙早已经双眼放光,脸上显出谄媚的笑容,“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小的一定会办成的!不管您是要阁中的姑娘,还是要上好的香茗,小的都能办到!”
闻听此言,朱勉不禁笑了笑。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如今是有钱能使小人点头哈腰。自己不过是来让金大牙办点事的,不曾想到人家竟是连姑娘都想送给自己……
“姑娘,你自个儿留着,偌大的店面,若是没有这些俏姑娘弹奏琴曲,恐怕你也得关门歇业了!”朱勉挥了挥手,“你现在去这一条街附近,办一件事,将那些才学见识,在他们家乡为人所知的考生,都集中到你青云阁中!一定要在今晚之前!”
“啊?”
金大牙神色一愣,旋即脸上流露出愁容来。这件事说难办却不难办,毕竟张口问问就行了,但说容易也不容易,这么大的一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