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一念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爸妈把姐姐送出去后,闷闷不乐了许久。
既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可也养了那么多年。
说还给人家,就还给人家了。
忽然想起当初祁超说纪清澜跟着爸妈回来,她还在疑惑纪清澜的爸妈,不是自己的爸妈吗?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祁超说的,就是纪清澜的亲生父母。
或许,纪清澜早就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谁了。
“所以,纪清澜不是我的亲姐姐。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纪一念总算又解开了一个疑惑。
老爷子拍着她的手,“念念,虽然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们还是亲姐妹。你叔叔不是我亲生的,却也是我的儿子。我对他,跟对你爸一样,从来没有分过二心。我心里拿他,也是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
纪一念瞧见爷爷微红的眼眶,轻拥着他,拍拍他的背,“爷爷,没关系的。他们不孝顺您,还有我。”
“我知道是你个好孩子。”老爷子欣慰。
纪一念低下了头。
她很庆幸接了那个任务回来了,不然她也不可能会回来。
如今想想,没有什么比亲人更重要了。
一眨眼,记忆里那个硬朗的身影,像被重物压垮了,背脊都弯了。
时间在走,小孩子的在长大,年轻人在重步前行,长辈们在一点点老去。
年轻人是在成长,老人们……却是一步步走向人生的尽头了。
纪一念心中感慨,眼眶湿润。
想到爸妈,她还没有来得及孝顺,人就走了。
子欲养,而亲不在。
“念念啊,爷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不过,你也遇上了良人,他会好好照顾你的。”老爷子看着站在院子外面打电话的男人,眼里是欣慰。
纪一念蹙着眉,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他?
再者说,他又不是她的良人。
他们结婚,只是任务,相互利用。
现在,都离婚了。
更没有良人之说。
“爷爷,我跟他……”她很想告诉爷爷他们俩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可是一想到爷爷那么担心她,她也不好再说了。
况且,上官墨这些天所表现出来的,确实是太好,太让老人喜欢了。
就算是他说上官墨不好,搞不好爷爷还会顾着上官墨。
与其让爷爷说自己不懂事,还让爷爷不放心,不如什么也不说了。
老爷子又说:“阿墨家世好,但他一点也不低看人一等。我能感觉得出来,他是真的对你好。念念啊,两个人过日子,争吵难免。当年我跟你奶奶,也是天天吵。你爸跟你妈,也偶有争执。但这感情,是越来越好。夫妻两个人,得多点信任,多点体谅。或许,有时候的一些话,一些行为,也是身不由己,另有原因。”
纪一念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爷爷就是觉得上官墨好,谁要说他不好,爷爷就急。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顺眼,这隔了一代人,还是越看越顺眼。
她不禁在想,是不是娘家的人看女婿,都顺眼呢?
“明白了吗?”老爷子见她不说话,又认真的问她。
纪一念:“……”
她点头,“明白了。”
好想说,结婚的时候她什么都不知道。离婚的时候,她也什么都不知道。
一切,都是那个男人说了算。
可这些话,说出来恐怕都没人信。
上官墨这个男人,心机太深。
他这些天所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好好先生。
完全挑不出毛病。
“你还不回去?”吃过午饭,趁着爷爷休息,纪一念淡淡的问正撸着袖子站在院子里劈柴的男人。
穿着名贵衣裳,脚踏着爷爷的老旧布鞋,拿着斧头,一挥斧,柴从中间一分为而,干净利落。
瞧瞧,人家这态度,这行为,能让人不喜欢吗?
谁能想到,上官家的二少爷,堂堂帝军首领正在这山村里的农家小院劈柴?
上官墨看了她一眼,继续手上的活,“我等你。”
纪一念轻哼一声,“墨爷您日理万机,别把时间用在一些无谓的事情上面。”
“我现在唯一要日理的只有你。”
“……”纪一念的脸微红。
上官墨手起刀落,继续劈柴,“等把院子里的柴都劈完了,再把后院的路铺平一下,就会走了。”
纪一念噘着嘴,“你表现的可真好。”
“不然,怎么能在爷爷这里有吃有喝有住的?”
“哼,墨爷不愧是墨爷,什么事情都是算计好的。”这男人,简直腹黑得很。
把郑轩他们赶走,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做这做那,就是想让爷爷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好帮他说话。
上官墨停了下来,手杵着斧头柄,望着她,“我唯一会算计的,只有你。”
“总算是说真话了。”纪一念心头一紧,面上毫不在意。
“我算计着,怎么才能不被你赶走?怎么才能讨得你欢心?怎么才能名正言顺的留在这里?纪一念,我最近的表现,真的没有让你有一丁点的感动吗?”
突如其来的类似表白的话,纪一念原本绷紧的心一下子变得雀跃不宁静了。
她瞪了他一眼,“你别以为三言两语,做点事我就会感激你。上官墨,我告诉你,你对我做的事情,我会一辈子记在心上,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