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
在这漫天纷飞的翩翩花雨之中,
在那陡然消散远去的狂风烟尘之中,
那衣裳烈烈、一袭素衣之人,此刻,却倏而长睫微颤,
恍若振翅欲飞、蹁跹华美的蝶翼一般,划过一抹惊世而炫目的弧度,就此,缓缓睁开眼,露出其中一双潋滟清晖、剔透如墨的惊世眼眸来......
随即,只抬眸望来,朱唇轻启,一字一句,缓缓开口道:
“你,输了......”
......
输,输了......
他竟是,输了?
此番,明明是这般轻轻飘飘、好似不泛起一丝涟漪的淡淡话语,明明是这般平铺直述、不带丝毫其他多余情绪的浅浅一言,
然则,此时此刻,在他听来,却不啻于一石激起千层浪,刹那间,给了他重重一击......
这,怎,怎么可能?
他怎会,真的输了?
......
突然之间,面对如此结果,
一时间,那段子砚不禁有些反应不过来——
事实上,自他九岁入道门,踏上修仙之途来,这么多年,他便从未体验过“输”之一字是何感受......
因他单灵根的上佳资质,因他远超一般修士的领悟能力,从小到大,他在修仙一道上,可谓一直是走的顺风顺水,全无半分挫折体验。
而后,更是因为走上剑修一道,实力远超一般同级修士,再加上他“嗜剑成痴”,几乎已到走火入魔的地步,对于剑之一道的领悟,也远远比其他修士要来的更加深刻,
故而,即便是近几年来,他于三国修仙界中,遍寻对手,却也始终是难逢敌手......
他原以为,
于三国修仙界之中,除了那些个筑基修士以外,唯一有可能打败自己的,便唯有那裴家三少爷裴玠了。
且即便是他觉得那裴玠实力不凡,堪为敌手,然则,事实上,他也能有足够的信心说,即便是真的对上那裴玠,他也并非一定会位处败局,而不敌于他......
......
然则,万万没想到的是,
现如今,面对这炼气期七层的蓝宫,面对这同处擂台之上,二人所用之招式,皆乃是自己所擅长领域的剑修一道,他竟是还是位处下风,全然不敌!
这般结果,着实是有些出乎意料......
想来,自己苦练修剑多年,在剑道之上的造诣,早已远非同级修士可及,
然则,到头来,却竟是还是不及此人之非凡悟性,竟能在这般时机之中,在这喧嚣纷乱的擂台之上,骤入玄妙之境,领悟乾坤大道......
......
不过,怔愣惊异不过一瞬,
尚且不足半息工夫,这段子砚只思绪一转,便已然瞬间就此释然了——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自该洒脱肆意、率性而为,
凡事皆要拿得起放得下,
现如今,输了就是输了,已是铁板钉钉的既成事实,且此人又不是用的什么不入流的手段,乃是完完全全凭的真本事胜过自己的,故而,面对于此,自己也没什么好再不甘后悔的了......
而正所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有人强过自己乃是再正常不过之事,着实不必太过介意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