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
一声令下,大西军船上箭雨如飞。裹了棉絮、沾了火油而且点燃的箭矢很快发挥了自己的效力。
负责守备江口的明军千户远远地望见五条船向自己开过来,还没等他打出旗语问一问什么情况时,对方的箭就射了过来。
这绝对是来者不善啊!
匆忙之中他立刻下令抵抗,安排弓箭手放箭回应。
一时之间,不算太宽的江面上战船往来纵横,空中充满了破风的声音。
曾英终于反应过来了。
当王自羽带领的人攻到一碗水时,他开始命令各处的士兵集结起来奋力抵抗。明军支援兵力开始陆续上来,原本顺利的局势开始变得艰难。
战争的残酷性开始渐渐体现出来。
南岸大营纵然有点混乱,但基层的军官们还是冷静了下来。他们以百户千户为单位,聚成一个个小型战阵。火铳兵,炮兵,弓箭手,骑兵,刀斧手,盾牌手等等列成阵势,准备迎接冲击。
船上的朱启明有些晕,过度摇晃的船体使得他有一种想吐的感觉,但这个逼既然装了,就得一直装下去才是。因为他看到那边的王自羽已经带一艘船和对方交上火了,鸟铳的声音加上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弥漫整个江面。
南岸的人马也已处于一种混战的状态,双方士兵之间的战斗是相当激烈。
曾英的人很多,但是能战的却不多。一时之间弄得他很头疼,手下的参将游击千户统统带兵上阵了,只求能堵住孙可望攻来的来的兵马。他本人则乘坐战船负责水军的指挥。
江面船只很多,大多数还是自己一方的船,火炮运用不便,曾英只好增加了火铳手和弓箭手的数量来应对王自羽的攻势。
但问题同时也出现了,王自羽使用了火攻,已经焚毁了己方的一些战船,落水的人严重干扰了士兵的斗志。有些人出现了想逃跑的念头,后军的船被堵在那里不能支援了!
朱启明一直在甲板上观察着情况,他这边相对来说比较安全,有充足的时间去思考战术。
“把虎蹲炮搬上来,装上霰弹!”
“鸟铳手列队!”
“弓箭手居后支援!”
“长矛手严防敌人攀船!”
玩过的一个叫做帝国时代的游戏告诉他,合理的兵器配置会取得很好的杀伤效果。
而先用大炮轰是比较有用的方法之一。四门虎蹲炮被安放在船头,用麻袋压紧固定,几个士兵在周围忙碌着。
装药、加弹丸、插引线、火把点燃......一系列的工作做好之后。
“给我选那个最高的船,朝着它开过去!”朱启明喊道。
摇橹的人接到命令,喊着号子加力摇动着,穿身猛地一震,迅速疾驶而去。
曾英正苦苦地抵挡那个吃了药似的的艾王自羽,那家伙已经一连击沉好几艘船了。
“这些流贼这是怎么了,那么卖命干什么,!”他一边想一边指挥,完全没注意到一艘船朝自己开过来。
“大人!有艘船开过来了!”身边的士兵虽然眼睛也在交战最激烈的那边,但也不乏监视江面的人,在发现一艘船朝自己开过来,大有撞击之势时,果断提醒上司。
“还愣着干什么,赶放箭,放炮!向后退啊!”
曾英一看顿时傻眼,这是要撞沉自己吗?我可不傻,大好前途在那摆着,才不和你撞!
“大王小心!”身边的一个侍卫奋力推开朱启明。
阿福马上说道:“立盾!保护大王!”
但与此同时,一支箭钉在了他背上。
朱启明站稳了脚,顺便看了一下阿福。他也身穿盔甲,挨一箭应当没什么大碍。
果然,这家伙除了踉跄了几步之外,还是好端端的站着。但是那箭却实实在在的留在了身上,不得不让另外的人砍断。
随着越靠越近,这艘船已经吸引很多明军船只的注意力。受伤的人也越来越多,甲板上到处都是血迹还有滚来滚去喊疼的士兵,活脱脱一幅地狱的景象。弹丸打在船舷激起木屑,射在无法防护的脸上,整张脸满是鲜血的人用手捂着痛苦地哀嚎。被火铳射中的人脚下不稳撞到护栏跌落江里,弓箭手也倒下了不少。
不能等了!就是现在!
“开炮!”朱启明在盾牌缝隙中观察到距离已差不多,他也不管这虎蹲炮的射程多远,随即下令。
轰——
大量的石块和铁砂被发射出去,火铳手也随之开枪,一时之间甲板上到处都是硝烟,什么也看不清。
“准备搭钩,攀船!”
“砰!”船只终于相撞在一起,那只战船的右舷被撞开一个口子,大量的江水涌了进去。
“杀!弟兄们,随我上!”朱启明拿了一只长枪一马当先越出船头,手腕一用力,长枪深深的刺进一个身着绵甲的士兵腹部。”
虎蹲炮果然名不虚传,四门齐射过后加上火铳横扫一遍,对方船头甲板已很少有站着的人了,船楼中的人和船尾的人再支援过来已经来不及,几十个大西国的战士挥舞着长矛大刀一点点的向着整条船压迫,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投降不杀!”张献忠猛地大喝道。
这一招起了明显的作用,很多人立刻不敢再战,放下武器跪倒在地。
“咳咳咳......”用力过猛的朱启明咳嗽了几声。
他身边跟着的士兵更是打了鸡血似的疯狂砍杀不投降的人,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纯粹的肉搏战,牙齿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