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身经百战,竟然会死的如此憋屈。
他坠马的那一刻,脑袋里面都是谋求富贵的念想。也想着说如果老老实实的待着,就不会遭此劫难。
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在那双乌黑的眼睛闭上前,他看到了己方士卒纷纷跪下求饶的样子。
……
长江北岸。
大西的夜不收已经在这里的山林中待了很久了。
留守在重庆的守将早先就派了几个人打扮成难民混入曾英的大营,探明了情况,同时将这些东西草画成图封装了起来带回去。
朱启明要李定国嘱咐重庆的人时刻注意异常情况的发生,同时也准备接应大军的到来。
重庆所有的人都预感到一场大战即将发生。
但他们还未知道,离这里一段距离的水道上,另一场大战已经结束。
血水混着江水,呻吟伴着惨叫。
无名峡谷一战,大西以损失四百多人,七十一条大小船舶为代价,俘获杨展两千多士卒,战马五百多匹,长枪七百杆,三眼火铳一百二十条,兵甲器仗无算,粮草无算,另有战船二十艘……
朱启明听着报告,觉得还是比较满意的。只是四百多人就这么没了,让他有点心疼。如果每一仗都有那么多损失,怎么撑到南京?
“以后还是让那些降兵当排头吧!”朱启明打定了主意。
“阿福,传令下去,让弟兄们快速打扫战场,然后埋锅造饭,休整一晚之后。明日一早,向重庆开进!”他吩咐道。
重庆下游,长江北岸。
曾英最近老是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为什么。为了平复自己的心情,他还刻意安排了人手和探子加强了巡逻。这不,探子们陆续回报并无异常事情发生。
“也许,是我多虑了吧!”他安慰自己。
天刚亮的时候,收拾完毕的大西船队就开始拔锚起航了。
因为这一段航路不会再有战事发生,所以骑兵们都汇合起来进船休养。
再经过一天的航行,便到了重庆。
重庆守将终于等到大王的前锋人马到来,等到大军安顿下来之后,他立刻向朱启明报告了有关情况。
朱启明安排了后续事宜,交代清楚自己的余下意图之后,就开始让将领们说自己的意见。
商元本是车营的营官,而洪正龙本身就是近卫骑兵一营的营官,这次来到重庆之后,接手了自己原本的部队。近卫骑兵二营营官张成和炮营的杜兴元也各自归属序列,加上冯双礼和白文选,新军的家当基本都在了。
而且,这一次还多了两千多的排头炮灰。
“父王,儿臣以为,当趁热打铁,往下游继续前进,讨伐曾英!”李定国这个安西将军这次将会全权指挥整个新军,他的意见是很重要的。
“末将赞同!”冯双礼略一根拱手,说道:“一鼓作气,眼下我军小胜一场,士气正旺,确实可以继续攻击前进!”
“对啊,大王!就应该打他娘的!”商元手里有了兵,说话更放肆了。
“大王,末将以为,还是在重庆城内先补充一些弹药为好!”炮营的杜兴元说道:“峡谷一战,各式火炮弹药消耗比较大,怕支撑不住下一场战斗!”
“是啊,大王!一营的马匹在船上待的久了,也需要调养一阵子!”张成这个二营的主将倒关心起商元了。
“张成,你成心的是不?”商元有点不乐意了:“你们二营的兵打了那一仗不假,但我的一营也不是孬种,弟兄们个个都等着开荤呢!”
“唉唉唉,我说商元,我这是为你好,你可别狗咬吕洞宾啊!”张成不满意的说道。
“说谁是狗呢!”商元急了。
“都给我停下,听大王怎么说!”李定国觉得这太不像话了,有竞争是好事,但现在好歹父王还是在场的。
两人被这一说,方才偷偷地看了眼朱启明,悻悻的抱歉道:“请大王恕罪!”
朱启明面带威严:“以后堂上讨论,不得大声喧哗,有意见不能大吼大叫,讲武堂都白上了?!”
“末将失态了!”商元再一次道歉。
“末将也是,望大王见谅!”张成诚恳地说道。
“这次就罢了,有下次,拖出去杖责二十!”朱启明严厉地说道:“好了,我决定在这里休整两天,第二天夜里出发!你们下去好好准备,把东西都带足!”
“是,大王!”将领们领命而去。
重庆码头一片熙熙攘攘,大批的军队驻扎使得这里出现一种异常的繁华状态。新军的福利待遇好,士卒们到了大城市以后免不了这里那里的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只要你不搞出幺蛾子,就不会被镇抚司盯上。
战船在南岸边排成一排,船上的水手懒懒散散的,享受这不用出力的时光。
……
三月二十日,长江下游。
北岸的据点里,上千号人马正在燃起营火准备午饭。来送粮的的船只已抛锚在不远处简易的码头,丘八们正要好好的大吃一顿。
身穿大红绵甲的哨兵正准备撒泡尿照个镜子,手里的长枪被他抱在怀里。这一小队士兵也将要开始午饭,什长不满意的冲撒尿的人嚷嚷着什么。
喊杀声就在这时突然爆发起来。
商元一马当先,率先砍杀了一名手持长枪的明军。那人仰面倒下,鲜血溅到半空中,临死前的痛苦让他发出凄厉的叫喊。
“流贼来啦!”
原本要享受午饭的士兵们炸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