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书房。
徐翰飞依旧端坐在书桌前,再一次翻看凌珍回宫以来的每日日常。
辰时,公主起床,用早膳。之后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巳时,公主回宫,至于踏上看书。午时,公主用膳,膳后在园中逛了一刻钟,回寝宫午睡。申时……
徐翰飞放下手中的纸,放松有些僵硬的身子,随意地靠在椅背上。他伸手摸出随身携带的平安结,眼睛盯在上面,出神。
自回宫之后,他们已经有日子没见了,就连他最近一次被皇上召去御书房议事,她都没有出现。虽然每日都知道她做了什么,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转念,他又想到狩猎节时,二人相处时的种种别扭,徐翰飞长长地叹了口气,“上辈子的胆子都去哪了?”
“罢了,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要如何就呢?”
“对了,话本!”
“青山!”
守在门外的青山闻声而入,“将军!”
“去寻些民间的话本回来!”徐翰飞不动声色的吩咐。
青山飞快抬眼看了自家将军一眼,“是!小的明日便去!”
将军这是要,借鉴话本里的内容,和公主殿下,谈情说爱了?
不得不说,他猜的真准。
想通了如何和凌珍相处,徐翰飞也不再纠结,起身,回房休息。
青山跟在他身后,出了书房。
……
御花园。
荷花池里的荷花,虽有宫人们的精心照料,却终是抵不过季节的交替,迎来了大盛之后的荼靡。
凌珍坐在池塘旁边的亭子里,单手托腮望着浮于水面的凋零的花瓣,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凄凉,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诗词感怀秋天了。
秋天,果然是一个让人伤感的季节。
看着看着,她又想到了徐翰飞,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他好不好?想着想着又觉得懊恼,明明平日里胆大妄为惯了的,怎么遇到感情的事就这么畏首畏尾了呢?
菊儿见凌珍坐的有点久,上前劝道,“主子,气候渐凉,还是莫要在此久坐了。”
凌珍摇摇头,“无碍,本宫想静静,你且退下吧!”
菊儿见劝不动自家主子,只好退到一旁默默地站着。
凌珍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个下午,也就这样在亭子里坐了一个下午。
待天黑回到珍霞宫,她也只用了一点点晚膳,任谁劝也不起作用。
结果到了晚间,凌珍突然就发起了高烧。
梅兰竹菊四人自是不敢怠慢,留竹儿和菊儿照看凌珍,梅儿、兰儿并下面的宫女太监纷纷忙碌了起来。
请太医、禀告陛下和皇后娘娘、烧水,备清淡的吃食……一时间,珍霞宫里灯火通明。
凌肃和崔婉馨到时,老太医正在给凌珍开方子。
见陛下和皇后娘娘来了,一屋子的人具跪地问安。
凌珍额头上覆着帕子,因着高烧,她的脸颊如打了胭脂般,而嘴唇却是苍白又干裂。
看着女儿这般憔悴的、不省人事的样子,崔婉馨红着眼眶来到床前握上凌珍的手。
凌肃虽不如妻子表现得那般明显,可眼里也是浓浓的担忧。他走到寝室中央的桌旁坐下,挥了挥手叫众人起身。
“珍儿如何了?”
老太医上前一步回话,“回陛下,公主殿下思虑过重,脾胃不畅,加上寒风入体,这才致使突发高热,老臣刚刚已为殿下施了针,暂不会有大碍。待殿下服过药之后,方可有所好转。”
凌肃点点头,“去抓药吧!”
老太医一叩头,领着梅儿回了太医院。
凌肃心疼女儿,可也心疼妻子。眼见崔婉馨握着凌珍的手无声落泪,他起身来到她身侧,搬过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别担心,会没事的。”
他复又转向伺候在内室的宫人,“说,珍儿为何会思虑过重,寒风入体,你们这些做奴才的是如何伺候的?”
皇帝陛下发火,伺候在寝宫里的人没一个敢站着的。
“陛下息怒!”
凌肃指向最前方的竹儿,“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竹儿对着凌肃磕了一个头,不敢隐瞒,“回陛下,殿下今日午后在观荷亭坐了一个下午,并不许奴婢们打扰。晚膳时,殿下说没胃口,只用了半碗鲜蟹粥!”
“混账,你们每日贴身伺候,主子如此竟不知规劝,朕要你们何用?”凌肃听闻女儿的状态,明显动了怒。
“陛下息怒,奴婢知错!”兰儿、竹儿和菊儿跪伏在地上,认错。
“珍霞宫的所以宫人,罚俸三个月,四个大宫女罚俸半年。如若日后主子如此再不知规劝,直接杖刑。”
“谢陛下!”一屋子的宫人跪伏在地,“谢恩”。
没一会儿,梅儿去而复返,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碗黑乎乎的药。
兰儿将凌珍扶起,让她倚在自己身上,崔婉馨亲自接过药碗,一勺一勺地喂她喝。
凌珍喝过药,依旧没有醒来!崔婉馨和凌肃不放心,亲自守在她床前。
待到半夜,在梅兰竹菊、秦忠和范麼麼的一番劝说下,帝后二人才回了凤坤宫。
……
戌时中,将军府书房的门准时被叩响。
“叩叩。”
“进。”低沉的嗓音从房内响起。
徐州推门而入,来到书桌前五步外站定,双手递出今日的信件,“将军,这是公主殿下今日的日常。”
“嗯,”徐翰飞接过,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