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从梦的怀孕,让他看到了希望。
他不敢拿昌明煦试验炼解药,所以他选择了昌襄煦,让他学习炼丹,让他帮他试验。
他的炼丹之术若是学习了,丹毒会越来越重,寿命也会变得更短。
也正是如此,他对昌襄煦一直怀有内疚之心,对他有求必应。
可这一切,势在必行。
以后解药若是炼出来,不仅是昌明煦,他和席听云所有的孩子都能平安地长大。
只是此刻,没有以后了。
他的希望已经破灭。
不知不觉,他已经来到了昌府的禁地之中。
禁地在昌府的最北方,一堵围墙挡住了外面的视线,而上方也笼罩着一个结界,平常人无法进入。
昌琮珀右手一挥,结界打开,推门而入。
里面荒废已久,杂草丛生,只有一栋破旧的房子屹立在前方,显得萧瑟无比。
随着昌琮珀的进入,房子上的大门也吱呀一声打开。
迈步往里走去。
进入房间之后,昌琮珀重新在外设置了一个结界,便打开了通往地下的通道。
通往地下的楼梯昏暗而潮湿,只在两边的墙壁上点着一两盏长明灯。
再往下走,便能闻到那种潮湿带来的霉气,以及排泄物散发出来的恶臭。
昌琮珀此刻已经无知无感,并不觉得这股气味难闻,只机械地往前走去。
走到楼梯的尽头,便能看见前方立着一个大铁笼子,而铁笼子里头用铁链拴着一个发须苍白却因散乱而看不清脸庞的老者。
这便是席听云的父亲席成和。
这些年来,昌琮珀一直在喂他吃散掉修为的丹药,早在一百多年前,他就已经修为尽废,和凡人无异。
席成和听到外面的动静,却依旧坐在原地,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昌琮珀走近一些,眼中带着复杂的神情看向他,半晌之后才道:“为了她,我一直留着你这条烂命,现在她没了,你也没有必要活在这世上了。”
本来像一堆顽石一般坐在地上的席成和,听到这句话之后,身体耸动了一下,良久,伸出手来指着昌琮珀,露出半疯半癫地笑声:“你居然忍得下心?她是那么的爱慕你。”
昌琮珀红着眼冷声说道:“若不是因为你,我和她不会变成这样。”
席成和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发狂般地往昌琮珀身边跑去,却被冰冷的铁链拉了回去,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
“因为我?我以为以你的心智,总能查清楚当年的事,也不枉我受人之托,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可你看看你!你到底干了什么!”
席成和的指责字字诛心,往昌琮珀的内心深处钻去。
可他却还是相信了自己的眼睛。
他冷笑道:“查清楚当年的事?我亲眼看见你杀了我父亲,你让我怎么去查!他可是你的大师兄啊!”
“亲眼所见就是事实吗!”席成和怒吼道,“你就没想过背后的隐情?!”
昌琮珀长吸了一口气,嗤笑一声:“背后的隐情?若不是你为了夺得问世宗宗主之位,而对我爹下杀手,我还真想不出什么原因。”
席成和听到他的话语,仰天长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
“大师兄!你救了我,也害苦了我啊!”忽而,他砰地一声跪在地上,伏地嚎啕道。
昌琮珀看着席成和这副样子,心中一揪,他突然有些后悔了,为何没有去详查当年之事。
可他强压下心中的这种不安感,他此时已经不愿意去探究,当年是否真的有隐情了。
即便有隐情,席成和杀了他爹的事情也是事实,不容辩解。
就在他要挥手了结掉席成和的性命之时,突然听到席成和苍老且带着绝望与愤怒的声音:“你知道你娘为什么突然死了吗?”
昌琮珀心中一震,像被惊雷劈中一般,愣在原地,抬起的右手也迟迟没有动作。
隔了好久,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我娘?我娘只是失踪而已,怎么可能……死了呢?”
席成和大笑起来,笑中带着嘲讽。
“这么多年了,枉你口口声声说要为你爹报仇,可实际上呢?你做了什么!连你娘怎么死的都没有查清楚!”
昌琮珀心中此刻像压了一块巨石一般,沉闷无比。
是啊,自他爹死后,他便一直在席成和的手下提升自己,从一个什么都不想的少年到了如今问世宗宗主的位置,取代席成和已经成了他的信念,他每天都在为这个信念努力着。
以至于到了他坐上这个位置之后,才开始着手去查他娘的下落,可每次的结果都是让他失望而归。
现在他告诉他,娘已经死了?
昌琮珀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席成和,想从他的嘴里再多听到一些话语。
席成和看着他的表情,冷笑道:“我唯一的女儿折损在你手上,大师兄的恩我也算是抵消了,我也没有再帮他守住秘密的必要,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娘就是被你爹吃了的!”
你娘就是被你爹吃了的……
你娘就是被你爹吃了的!
这句话一直在昌琮珀的脑海中回响,久久无法平静。
怎么可能!
爹和娘之前那么恩爱,爹怎么可能杀……吃了她?
昌琮珀身子一震,往后退了两步,摇着头大吼道:“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
“哈哈哈哈……我骗你?你知不知道,你爹当时在进阶之时,被魔族之人趁虚而入,冲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