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宇被问到脸上,有些不自在,“家里给订的,我没有同意,这几日就退了。”
赵成栋哼了一声,“你小子别给我玩花样,老子的名声要是给你带累了,老子非要找你算账。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样对两边姑娘都不好。别看周新春那小丫头个子不高,脾气又好,可那骨子里也是个倔的,要脸的!”
“这若是让她知道了,你俩——准完!别怪我没提醒你!”
一席话说的徐明宇无地自容,“这事儿是我没处理好。”
“行啦,快去上工吧!”赵成栋挥挥手,表示眼不见心不烦,这都他妈的几把什么破事儿。
厂里的机器轰隆轰隆的响个不停,这人来人往的都是匆匆来,匆匆去,面上除了干黄,大多是一脸麻木,偶尔有那笑得灿烂的,却像是破开了云雾,将所有的人的心情都带得阳光了起来。
赵盼抱着小包裹在一组的厂房门口堵住了周新春,她照旧是一张胖胖的脸,但是身条又似乎长开了不少,她本就比周新春她们小,现在才有了几分大姑娘的样子。
周新春见是她,先有些诧异,心里却是极高兴的。
这厂里除了关莺,就属赵盼与她关系最好了。
“你抱个包袱做什么?”周新春诧异地问到。
赵盼咬了咬唇,“新春,我和家里商量了,我打算再往上读一读。我妈和我哥哥他们也都同意。”
赵家的情况,周新春多少知道一些。
赵盼的家里都是教师家庭,几个哥哥都上了大学,还有三个留在了外面的大城市。
周新春不知道继续上学要做什么,她们家也没那个条件。
照说,她们这个年纪就该结婚生子了,若是上了学恐怕就要错过了最好的找亲事的年纪。
而且这村里的男人都比较忌讳女人比自己强,比自己能干。
但是她心底却也是隐隐地喜欢上学的。
“考虑好了?”周新春问道。
“考虑好了!我不想一辈子就只呆在棉纺厂做个工人。只有学习才可以改变命运。”赵盼的一双眼睛里仿佛盛满了星星,亮晶晶的。
周新春看得羡慕,却觉得今日的赵盼格外地不同。
暗忖要是谁能够停下来看看这个小胖妞,定会发现这个女人其实真得挺美的。
那种美不是来自躯壳,而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生机勃勃的气质。
周新春难以描绘,她抬手拍了拍赵盼的肩膀,“既然选择了,就不怕艰难,一定要坚持下去。咱们这些人,最不怕的就是吃苦。水滴石穿,没有到达不了的彼岸。”
赵盼用力地点点头,“我知道了,等我到了那边儿就给你来信。”
“好。”周新春有些伤感。
赵盼突然笑了,拿出一包糖来给周新春,“没什么好东西,你拿着吃吧。我明天,就不来了。”
两个人伤感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接赵盼了,身材和赵盼差不多,但是一举一动都极为讲究。
周新春目送他们出去,心里有些触动,刚来纺织厂的时候,她以为这些人就这么一辈子下去了,偶尔会有新人拼命的挤进来,也不过是多了一个新面孔罢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那些自以为会一直永久相处下去的人,竟然会一个个的走掉,然后又融入了新的事业和生活。
失落是难免的,可她还在继续坚持着。
照例吃饭睡觉,就是身边多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这个人时常让她感觉到快乐,也时常让她感觉到不安。
周新春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片迷雾包裹着,可她在这片迷雾里,所以她看不清楚,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往前走。
唯一能够做得就是做好当下。
每个月的先进标兵,都毫无例外的被她收入麾下。
便是王厂长家的也不由得对这个小女人频频侧目,至于陈巧凤,那也是个有野心的,和徐明宇没成,就撺掇着她爹举家搬去了上海。
所有人的轨迹,都似乎在照着一条既定的路线进行着。
徐明宇还是总因为一些小问题和王厂长争执着,厂子里接了一批大活,所有的人都加班加点,徐明宇连吃饭都顾不上,更别提回家了。
可转眼进了九月,关莺也没有回单位,听说是家里去了。
周新春有打听过,好像是七八月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儿,关家的人在医院大闹了一场,带着关莺回老家了。
现在那件事才渐渐清晰起来。
原来是白朗买通了医院里的人,要给关莺做引产手术。
女人第一次引产的伤害有多大,可想而知,在那个年代,那个条件下,甚至有可能会再也无法生育。
幸好关莺的母亲发现关莺不见了,一间间地撞开门,就在一间刚刚合上门的手术室里找到了关莺。
关莺被打了催眠针。
过了一日才清醒过来,整个都气得发抖,孩子要不要怎么也要她说了算才是,半晌才出言止住了哭闹的父母,“爹、娘,咱们回家!”
关老娘还想从那奸夫身上得点好处,哪里就肯回去。
还是关莺冷着脸对他们道,“你们这么吵闹,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若是听话,我早晚会让那个男人付出代价。”
她上过学,头脑聪颖。
这时候说话又有一股子狠劲儿,关老娘和关老爹一时被她唬住,三个人连住院手续都没办理完就跑掉了。
那医院里经了这么一遭,看热闹的病人不少,不少人纷纷指责他们。
无论是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