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新贵气得不轻,“瞎嚷嚷什么,你们知道这是谁吗?”
周新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新春挡住了,“乡亲们能不能先派个代表出来,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们老板虽然不在,但绝不是不讲理的人。”
她一边儿说着一边儿示意群情激奋的工人们后退几步,那些工人虽然有些不甘,觉得老板娘这是长他人志气,可也不得不往后退几分。
“你们谁是代表?”周新春问道,无人可应,便又道,“你们嚷嚷这么半天,不让我们知道你们为什么闹事儿,我们怎么能够想办法解决呢。”
那些人倒是叽叽喳喳显然谁都不想出这个头。
白朗赶到的时候,周新春已经安抚的差不多了。
不过毕竟周新春是女人,不比白朗男人面子大。
尤其是白朗穿得十分体面,在体制里待久了,说话办事儿也都十分的有官味儿。
顿时那些人蔫了不少,最后选出一个叫王凯的男子作为接洽人。
至于他们当中的内讧,周新春等人就管不着了,只要确定这个王凯具有话语权就行了。
白朗和那王凯交谈了几句,让他留了联系方式,等徐明宇回来就联系他。
这一群人才慢吞吞地走了,厂子里这才安静下来,工人们也渐渐地回到了厂房。
周新春暗暗地舒了一口气,如今厂子里也正在关键时刻,除了大批量的工作,还有几项关于管道的专利正在研究试验当中。
这厂房内不知道倾注了徐明宇多少心血,就连里面生产管道的一些大型机械都是他自己设计的图纸专门让人帮忙打造出来的。
徐明宇能有今日,不光是善于经商与贵人相助,更有他自己的努力。
“上楼坐会儿吧。”周新春将白朗引到二楼,周新贵也跟着,他现在是厂长的职务,大约过了十分钟徐明哲才晃着步儿走了进来。
白朗拧着眉道,“这些刁民,不过是看近几年政府拆迁重建,各处土地都分了钱了。就想要趁机揩油。”
“这个合同我们是和他们王家村长签订了的呀。”周新春不解。
“这一个村想要全部的人一条心是根本不可能的。也许那个王村长是同意了,但是这些人呢。”白朗说道,“这样的事情我见得多了,经济发展了,大家也都看到甜头了。这几年县里的经济飞速增长。不过人情也越薄,往钱看得越来越多了。”
“难道就只能这样了吗?”周新春但心地道,“他们要是三天两头的来给我们要钱怎么办?”
“报警呀!”白朗说道,“现在派出所就喜欢这样的事儿。”
周新贵在一旁听了半天,“这些人就是眼红,要我说派出所就该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那不要出警费呀!”徐明哲悠悠地道,“这一趟趟的出警,我们也是付不起费用的。”
话虽然有些夸张,但是还不算那些好处费。
县乡镇的公安机构,可不像是大城市里,这里是以人情以金钱为主的。
只不过是现在上面管得严格了些,大家明面上不说,一派合规。但是私下里你若是不塞点啥,谁管你,只管拿好话来揶你,就是不给你办事儿。
话虽如此,如今却也是比以前那副皇帝派头好了一些,最起码知道一些民主、民意了。
更何况像是徐明宇这样的纳税大户,他们自然是重点扶持的。
只是牵扯上了村民,就不太好办了。
周新春坐在办公桌后拧着眉,别人只看着他们光鲜亮丽,吃住富贵,却没人知道他们的艰辛,他们也不敢让人知道。
因为这层皮给他们无论是尊严人格还是办事上都带来了太多的好处。
便是一句话,他们说出来就是真理,别人说出来就是个屁。
对与错,只有他们是对的,以为你他们是强者。
周遭的人想要从他们身上捞点好处,溢美之词与指驴为马的事情没少做。
周新春自己虽搞不明白,却也隐隐地体会到了这种形象带来的好处。
如今他们夫妻一体,今年徐明宇为了扩大生产将大部分的资金全部投入其中,构建了这个大规模的厂房。如今他们夫妻二人还在民间借贷呢。
这些人这么多,得多大的口子,周新春想想就头疼。
后面白朗和周新贵、徐明哲三个人在说什么,她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连他们走的时候也是迷迷糊糊地就送走的。
后来周新贵过来说什么,周新春想要静一静,便也找个借口将他打发了。
这人刚走,会计处的就过来了,“周总。”
“什么事儿?”周新春揉了揉额角,不得不说职位越高,责任越大。
“好几个工人要支取上个月的工资,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得消息说咱们厂子里没钱了。”那会计一边儿说一边悄悄打量着周新春的脸色。
周新春抬头看着那会计,“公户上还有多少钱,不行就先发给他们一个月的。”
“现在一分钱也没有了。”那会计声音忽然小了许多。
“怎么会这样?”周新春站起身来,她明明记得公户上还有个几十万,够支撑一段时间的。
这样大的厂房每日的水电餐补都是一笔十分的开销。
“老板昨天要走了,已经给他打过去了。”那个会计说道。
周新春站起身来,“我怎么不知道?”
那个会计愣了愣,“老板和您是夫妻,这事儿我们以为老板告诉您了。”
周新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