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没有去什么场面的大地方,倒是去了体校后面的一个小饭馆儿,这处是十几年的老店了,里面的装修有些旧。
倒是还有一个单间儿,不过这单间儿只有一间,正被这二人占了。
徐明宇和白朗要了四五个小菜儿,要了几瓶啤酒和两瓶子白干。
“明宇,你今儿是怎么了?”白朗扫了一眼那就瓶子,“这是今晚想要咱们俩都喝趴下呀?”
“当然,要不醉不归嘛!”徐明宇哼笑道,“没想到呀,我徐明宇也会有一天无家可归的时候呀。”他一边儿说着一边儿给自己和白朗倒满了酒。
白朗哼了一声,“现在总该说说是什么事儿了吧?该不会是和周新春闹别扭了吧。”
“噢,对了你欠你的那钱,我今年可是还不上了。”徐明宇自己先喝了一盅。
白朗用筷子抄了一口菜,说道,“你悠着点!”
“我辞职!白朗!”徐明宇定定地看着他,“哎呀,我竟然,竟然一怒之下和那个什么狗屁厂长吵了起来。王八蛋!”
“一怒辞职,不敢见周新春!”
“错!我是觉得这世道不公呀。你说我徐某人也算是勤勤恳恳,只不过溜须拍马屁不够格,就让人给欺负到这个份儿上。”徐明宇心里委屈,眼睛也有些红。
白朗最是知道这些事儿,他咳嗽了一声,“哪儿都一样,都是熬出来的!”
“我不,我要成为大老板!”徐明宇定定看着白朗,“兄弟,你觉得我能成吗?现在改革开放了,你看看人家那电视上的企业家,可真厉害!”
“你这是准备自己创业了?”白朗放下酒杯定定地看着他,“你可要想要了。这做生意虽然看着好看,但是这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吃的,再说了这还要本钱,要懂会计……说不定还会赔本,你可都想好了。”
“这是自然!来喝酒!”徐明宇再次给白朗满上。
白朗被他给灌得也有些多,“哼,甭管你做什么,我以后都支持你!”“好,有兄弟这句话就行。”徐明宇。
兄弟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竟不知不觉喝高了,这说话也越发的放肆。
徐明宇是将这纺织厂的领导和家里的这些破事儿数落了一遍,觉得这个社会太残酷,不奋斗就没有发言权,他本来发誓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来。
白朗则是嘿嘿笑着给他打岔,不知道怎么得就说起了他和关莺来,夫妻俩个没有一天是不吵架的,这晚上,他是宁愿在外面应酬也不愿意回家。
这女人结婚前和结婚后就是两个人。
两个人说一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哭一会儿。
外面的店老板觉得他们两个奇奇怪怪,可因为多少知道白朗的来路,竟是不敢打扰他们。
直到这两个人喝趴下了,人家也不好叫醒。
反倒是给他们两个每人护上了一个大棉被,锁了门回家了。
家里徐明宇一夜未回,徐马氏和周新春都是担心的不得了,只是她们两个妇女带着一个孩子也没有办法出去。
这天一亮,就见徐明宇从外面晃悠回来,还一身酒气,徐马氏忙将人搀进了屋子。
徐明宇很少这样,周新春和徐马氏给他倒了热水擦洗。
“这也不知道是去哪里了。”徐马氏小声道。
周新春更是不敢在这个时候问,还在又在一旁吵吵闹闹。
周新春只能回去先去安抚这个小的。
等徐明宇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了。
徐明宇蒙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一脸担心的徐马氏和周新春呆了呆,忙收拾了笔和纸,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并不是徐明宇不想在家里呆着,毕竟他已经辞职了。
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岂能反悔。
只是他又怕被周新春她们知道,再惹出什么事儿来。
又无处可去,徐明宇干脆在家附近的一簇冬青树下蹲了下来,写写画画的一下午,等挨到了晚上才回家。
因为在外面呆得太久,鼻子都冻得通红,通红的。
“最近外面很冷吗?还是你又去哪里了,你看看你这冻的。”周新春一脸的心疼。
徐明宇却笑道,“让我看看咱们的小梦梦。”
“你先去烤烤手,她小孩子家可经不起你这凉气。”周新春嗔怪道。
徐马氏心疼地忙倒了个暖瓶来给徐明宇暖手。
徐明宇看着两个女人围绕着他打转转,满心的暖和与辛酸。
“娘,我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徐马氏听他冷不防地来了这么一句,笑着应道,“好呀,娘就等着你出息了。”
周新春从里屋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有些古怪。
程家庄,天气越来越冷了,地里没有庄稼。
周新红这一结婚,程家人又不许她去教书了,只能够想办法谋个手艺活儿挣点钱。
程黑家是一口应承了下来,只是这亲戚东跑西跑的,根本没有什么源头。
这会儿周新红正看着眼前的五个小屁孩,四个小叔子,一个养女小姑子。
几个人长得模样倒是都机灵俊俏,只是这衣服都是补丁罗补丁,小得那三个袖口已经和葛板似的了。
反正每日穿得衣服就没有一件是干净的,这最小的两个,身体有些薄弱。
这冬天冻出了鼻涕也不说拿手绢擦一下,直接抹在袖子上,不知道是不是抹得次数多了吗,袖口处锃亮锃亮的。
这会儿程梓温出去他姨妈家的厂子了当监工了,程黑去外面给人当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