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可是丢了不小脸面,甚至是被一众下人,近乎围观瞧热闹的周笑笑。
她足足沉默了有一会,没有任何的失态,反倒耐着性子客气的询问道:
“既然李管家你都说了,这事做不了主,那你告诉我,究竟谁是能做主的人,我自己去解决,不敢再劳烦你了。”
李安瞧着周笑笑为了预支月银,再也没了之前训斥他时的严厉,反倒忍气吞声不说,还始终陪着笑脸,他这心里别提多解气了。
为了叫周笑笑今天这人,丢的整个侯府人尽皆知,只见李安的眼珠子转了两圈,立刻计上心来的说道:
“既然三小姐如此着急预支月银,其实也并非没有办法,现在夫人虽说被禁足,不管理府中的事情了,现在大小诸事全归老夫人来管。但老祖宗她到底上了年纪,需要静养不能过度操劳,所以很多事情现在是柳姨娘从旁帮衬着。”
“所以三小姐与其来求我,不如得到老夫人,或者柳姨娘任意一人的首肯。那到时奴才,定然亲自将预支的月银,亲自送到金香院去,但在此之前,别说五十两了,就是一个铜子儿,我也不能给您。”
周笑笑闻言,没有说话,只是落寞的点点头,而后转身就有些嫌丢人的,立刻离开了账房。
而等到她一出去,就见得身穿着松果的侍婢衣服,就跟在周笑笑身后的吕青钰,当即气到直跺脚的说道:
“笑笑,你刚刚拦着我作甚,为何不叫我上前,好好替你教训一番那个叫李安的狗奴才。你可是侯府的三小姐啊,不过是要预支五十两银子,他竟然如此百般的刁难。以前我只知道你在这侯府过的不易,可今天姐姐才算亲眼见到,这哪里是不容易,简直是糟心到,能活活将人给憋屈死。”
也难怪吕青钰这般的激动了,她在相府内是被娇宠着长大的,每每偷溜出去玩,身上带个百八十两银子零花,那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如今到了周笑笑这里可好,区区五十两银子,竟然还得低声下气去求,最终也未预支到手。
若非刚刚周笑笑拦着,吕青钰都快装不下去了,早就上前狠狠给那李安两脚,为自己的这个义妹撑腰出气了。
而周笑笑拉着吕青钰,赶紧离开了账房门前,走向去往翠薇院的路上,她不禁苦笑连连的说道:
“万幸刚刚我是拦着你,紧赶慢赶快步出了账房,否则青钰姐姐你若当众震怒,叫人认出你的身份,假扮松果的这出戏演不成了,那我接下来的布局,可真要功亏一篑了。”
“其实我一个侯府弃女,不被待见,受人轻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都习以为常了,姐姐何苦如此气愤。而且那李安也张狂不了几时了,他现在有多得意,我一会就会让他哭的有多难看,姐姐只管瞧戏就是了。”
吕青钰眼瞧着,周笑笑出了账房后,那神色间的尴尬为难,就全都荡然无存了,显然李安的故意刁难,确实一点也没影响到对方。
如此一想,吕青钰到也释然了,学着竹心的样子,加上穿着松果的衣服,不仔细瞧,任谁又能想得到,相府的这位千金贵女,竟然就跟在周笑笑的身后装丫环呢。
等到了翠薇院,周笑笑就看向吕青钰说道:
“这柳姨娘可比李安眼尖,心思也更深沉,所以青钰姐姐就要苦着你,和福禄福宝留在院内,别跟着我一并进屋了,也省的被对方瞧出你的破绽。”
吕青钰不是个娇气的,尤其瞧见周笑笑在侯府的处境如此艰辛后,不过是挨冻一会,她立刻点点头,很痛快的就答应下来了。
等到周笑笑领着竹心,迈步进了屋里后,显然柳姨娘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过来。
所以正坐在那,绣着一方锦帕的柳姨娘,愣了一下,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说道:
“三小姐今天怎么得空过来了,还请您见谅妾身的无礼怠慢,毕竟之前挨得板子,就算将养了一月有余,现在行动也还不大利索。想来我未能及时起身请安,这点小事,三小姐不会又闹到侯爷面前告状吧。”
周笑笑与柳姨娘,随着苏柔婉被禁足凌云观,直到现在还未被允许回府以来,两人间就算结下了大仇。
所以连表面的客套,柳姨娘现在都懒得装了,那神色间更是摆明了,根本就不欢迎周笑笑过来。
可这次再瞧周笑笑,没有针锋相对,反倒像没听见柳姨娘话里的敌意似得,反倒客气的笑着说道:
“知道冒昧前来,打扰姨娘养伤了,但笑笑有一事想劳烦您帮忙。”
话说到这里,周笑笑就将账房内,李安的那番话,原原本本的学了一遍。
而当柳姨娘总算知道,周笑笑是为何而来的时候,不禁讥讽的掩嘴一笑说道:
“我说三小姐,怎肯屈尊降贵,来我一个小小姨娘的住处呢,原来是想我给李安交代一声,让他拨银子给你用啊。不过周笑笑你这人可真是有趣的很那,你觉得就凭咱们之间的关系,我可能帮你这个忙吗。”
因为是在翠薇院内,柳姨娘也不怕旁人,听到她对周笑笑言语间的不敬,所以越发没了顾忌之下,她厌恶的神色更甚,并且立刻又说道:
“而且你不过是手头紧张,可至少还能在侯府内,衣食无忧的过个好年。可是我的女儿呢,这入冬后又下了雪,她独自在凌云观后山的石屋里,不知日子过得怎样凄楚呢。甚至连大年三十这样的团圆夜,也不能回到我的身边,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