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申沉璧居然是这样一个后世所谓的“萌”妹子,姬庆文原先那种愤怒和不耐烦的心情顿时削减了大半,反用一种欣赏中带着三分暧昧、暧昧中藏着三分歹意的眼神望着申沉璧,就连嘴角都渐渐扬起不怀好意的微笑来。
那边申沉璧被姬庆文这色眯眯的眼神看得满脸通红,大声训斥道:“姬庆文,你少得意。现在朝廷里dàn hé你的奏章已经连篇累牍,就连皇上看了也是雷霆震怒,已派了锦衣卫过来捉拿你。这事你还不知道吧?”
姬庆文只见申沉璧一张略带几分稚气的脸上,堆满了严肃认真的表情,颇有几分反差的喜感,脸上的笑容洋溢得愈发肆无忌惮,就连申沉璧对他说了些什么都似乎没有听清楚。
一旁的李岩却是十分冷静,用带有几分惊讶的语气在姬庆文耳边说道:“姬兄,申家这位xiao jie耳报神好厉害。李元胤过来传旨才是前天的事情,不过三天时间,她便已经打听到了事情的大概。可不能等闲视之啊!”
姬庆文听了这话,才从思春中反应过来,说道:“她固然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可得到的消息却同事实差距太大。有句话叫‘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她一开始听到的就差了一千里,现在早就不知偏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李岩点头道:“不过这位xiao jie固执得很,还有招兵买马的要紧事等着我们去做,可得快些把她打发走了。可惜原先那些织造衙门的人都被遣散了,黄得功又在织坊看库房,只有一个多九公在这里,又没法通知织工过来驱赶他们,真是麻烦!”
姬庆文却道:“这有什么麻烦的?我们可以用事实教育人,用真理说服人嘛。这样,麻烦李兄到我书房里,把那份节略取来,我给这丫头看看,她自然就怂了。”
李岩连道“妙计”转身便回衙门去了。
姬庆文却抬头朗声说道:“申xiao jie,你方才说的那三件事情,我都知道。可从你嘴里说出来你的情况,同我自己知道的,却是南辕北辙。”
申沉璧嘴巴一嘟:“你此话怎讲?”
姬庆文听她已被自己将思路拉了过来,便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说dàn hé我的奏章连篇累牍,那固然不错,不过写这些文章的人,都不过是些刀笔吏、狗腿子罢了,里面没有一点过得硬的事实,完全没有说服力。因此皇上看了确实十分震怒,却不过是震怒于这些笔下没有口德的御史言官而已!”
他顿了顿又道:“皇上派了锦衣卫也确实不错。不过这位锦衣卫,是来向我宣达皇上褒奖我的旨意的,又怎么可能是皇上派来捉拿我的?同你讲的更是大相径庭。我看你是个年轻的女子,容易受到他人的挑唆,所以你得罪我,我也不放在心上,你还是赶紧回去绣花吧,别耽误我办正事。”
申沉璧刚才几句话,被姬庆文不留情面地逐字逐句批了个体无完肤,顿时让这个刚二十出头的申家大xiao jie有些挂不住面子,立即恼羞成怒起来:“你胡说,你胡扯,你信口雌黄,你口蜜腹剑,你指鹿为马,你……”
姬庆文没想到申沉璧还颇有些才华,出口便是一连串成语,连个打断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正在这时,李岩已将那份节略取来,塞到姬庆文手里。
姬庆文便打开节略,高声将犹在背诵成语的申沉璧打断,一条一条地将那些触目惊心的dàn hé自己的文章的标题念叨起来。
就这样,姬庆文念了一小半,申沉璧便耐不住性子了,问道:“你,你是怎么会知道这些dàn hé你的奏章的?”
姬庆文不无得意地说道:“这些事情你都知道了,凭什么我不知道?告诉你,这些弹章皇上看了以后,一个字也没批准、一个标点也没同意,全部留中不发。更抄了一份送给我,算是给我说了个笑话!”
正说话间,姬庆文却见李元胤正牵了匹马快步往自己这里赶来,便高声招呼道:“李大人、李将军、李指挥,这里,这里,我在这里!”
李元胤闻言,一边旁若无人地走了过来,一边埋怨道:“是李大人越好了碰面的时间、地点的,怎么自己没有前来,反倒让末将在南门干等了许久?”
李元胤本来就长得身材颀长、相貌堂堂,再加上身上这身飞鱼服、腰间那把绣春刀,更显得威风凛凛、不怒自威,吓得申沉璧带来的这群人,不由自主地让开了一条通路,仍由李元胤走到姬庆文身旁。
姬庆文见李元胤来了,便故意抬高了声音,玩笑道:“李指挥乃是锦衣卫指挥佥事,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过来抓我的,我再笨,又怎么会过来自投罗网呢?”
李元胤不知事情来龙去脉,赶忙拱手道:“不知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大人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末将也是皇上派来帮大人做事的,又怎么会来捉拿大人?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大人今后请勿再提起。”
姬庆文并不回答李元胤的回答,却对十来步开外的申沉璧反问道:“你看,这位锦衣卫的李指挥不是来捉拿我的,这下你们总该相信我是无罪的吧?”
申沉璧其实早已被姬庆文说服,只不过她众目睽睽之下,碍于面子不愿认错而已,依旧强词夺理道:“好你个姬庆文,本事不小啊,就连锦衣卫都被你收买了,当了你的走狗!”
李元胤可没有什么好脾气,听了这话,两道剑眉一耸,厉声呵斥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辱骂锦衣卫!当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