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胤听到他们两人的惊呼,赶忙上前观看,也惊呼起来:“真的是魏忠贤!这里怎么会有魏忠贤的塑像?”
屋外那个被李元胤手中的绣春刀吓得混了过的老太监,终于被屋子里大呼小叫的声音惊醒,懵懵懂懂地起身进屋,抬眼却瞧见整整九个魏忠贤的塑像站在自己跟前,吓得脚下一个踉跄,又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姬庆文根本没有闲暇来照顾这个昏死过去的老太监,焦躁不安地围着这就坐魏忠贤的雕像走了好几圈,口中喃喃道:“必有诡异,必有诡异啊!那徐纯朝叫我到白云观来,可别就是寻找这些东西的吧?”
李元胤听到徐纯朝的名字,顿时警觉起来,试探着问道:“姬大人,徐纯朝同你说过什么话吗?”
姬庆文白了李元胤一眼,答道:“他同我说了什么话,我可不敢告诉你,搞不好我还没出这白云观的门,就传到骆养性耳朵里去了。”
李元胤被他说得一脸尴尬,慌忙闭住了嘴。
姬庆文见状,又道:“不是我信不过你,你成天跟那骆养性叽叽歪歪的,我没想法也不现实,对不对?我早说了,我能过上好日子,大家就都有好日子过;我过不上好日子,那你们连别扭日子都过不了!只要你听我的,少揭我的短、少传我的话,我们一切都好说。你李指挥是聪明人,在我这里一年拿几千两银子,怎么着也比拿朝廷一年几十两的俸禄强,是不是?”
李元胤是个精明人,自然清楚其中的利弊,然而他是特务出身,早就练得喜怒不形于色,虽然已心悦诚服,却也只是淡淡回答了一个“是”字。
姬庆文摇了摇头,说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告诉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那天你跟着骆养性押送魏忠贤的尸体离开阜城驿站赶往京师之后,徐纯朝告诉我和李岩,说白云观后院的地底下藏了宝物了……”
“所以姬大人才有的放矢地到白云观来寻找财宝?”李元胤问道。
“是啊,就是这样,我拿了财宝是要上缴皇上犒赏三军的。怎么?犯了《大明律》了吗?你去向骆养性汇报啊!”姬庆文话语之中还戴着几分生气的口气。
李元胤听了赶紧嗫喏道:“不敢……不敢……”
正在这个时候,李岩已拿了根点燃了的蜡烛,在魏忠贤的塑像四周绕了好几圈,又拿了根棍子在塑像身上“咚咚咚”地敲打了一番。
只听他说道:“姬兄,我原以为这塑像这么沉重,必然是银子打造的,可我看了看,这塑像是木头造的,里头似乎还是空的,不应该有这么重啊……”
“空的?不可能!”姬庆文一边说,一边也从地上捡了条木棍拿在手里,在塑像胸口的部位敲打了一番,果然听见了类似敲打熟透了的西瓜发出的“咚咚”声响。
他又接着往下敲打,却听这声音低沉了不少,似乎又不是空的了。
于是姬庆文便道:“若是我推测得不错,这塑像其实是只人形的箱子,砸开箱子,必然藏了金银。”
说罢,他便招呼黄得功道:“黄得功,给我把这座塑像给砸了!”
黄得功虽然膂力过人、长得又十分丑陋,胆子却比常人还小,听到这样的命令,立即就犯了怂,支支吾吾说道:“东家,砸神像这种事情不吉利,要遭天谴的……”
“废话!我又没让你砸如来佛祖、砸太上老君、砸耶稣jī dū,让你砸的是魏忠贤。老子真的魏忠贤都不怕,更何况是这个假的了!”
说着,姬庆文忽然上前一步,抽出李元胤腰间佩戴的那口绣春刀,反手就朝魏忠贤的塑像的脖子上砍去。
李元胤这口绣春刀也是十分锋利,虽然谈不上削铁如泥,可砍木头却是毫无压力——魏忠贤塑像的脖子立即就被刀刃砍断,塑像的脑袋顿时滚落了下来。
也不知是不是魏忠贤阴魂不散,他这颗假脑袋好死不死,偏偏就往姬庆文一行人的脚底下滚了过来。
古人嘛,多多少少总会信神信鬼,见到这一幕,众人吓得无不像左右两边推开,就连姬庆文都下意识地往旁边移动了两步。
滚了几圈,魏忠贤的阴魂终于消散开去,这颗假脑袋也终于停在了库房地面上,面孔却正好朝上,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
这一行人中,只有小多子见过的世面最少,吓得浑身颤抖,手里拿着的油灯也跟着不住抖动,发出的光线也是忽明忽暗、恍恍惚惚。
姬庆文看得眼晕,斥责道:“小多子,你把灯拿稳点,在这里瞎晃悠什么?”
小多子赶紧定了定神,却又忽然惊呼道:“鬼!鬼!有鬼啊!”
他这声惊叫喊得瘆人,就连姬庆文都吓得一哆嗦,又骂道:“这世上哪来的鬼?就算有鬼,也是你这个胆小鬼!”
小多子慌忙解释道:“少爷,不是我胆小,你快去看看神像的眼睛,似乎是在发光!”
姬庆文听了,赶紧往魏忠贤塑像的脑袋望去,果然看见那一双眼发出一闪一闪的亮光来,然而这亮光并不是眼睛本身放射出来的,而是反射着油灯摇曳的灯光而产生的。
姬庆文想清楚了其中的原理,自然也就不再害怕,干脆接过小多子手中的油灯,俯下身子仔细观察。瞧了一阵,姬庆文忽然抬起用手中的绣春刀,在塑像的脑袋上一阵摆弄。
李元胤见姬庆文这样糟践自己这口心爱的宝刀,心中一阵痛惜,忙道:“大人,你做什么呢?小心把我的宝刀给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