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重叠,皑皑白雪。

尸骨遍地,红与白的相映是那么的刺目。

风雪谷谷口的机关皆数被破,这是雪倾城始料未及的。那些机关都是师父设下的,便是她要破开也要耗费些时日,更别说那些乌合之众。他们便是有个中高手也不可能将风雪谷的机关在这么短的时间毁的如此彻底。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而且那人还不简单。

雪倾城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很少有风雪谷的弟子,面色不禁轻缓,施展着轻功如苍鹰一般飞速从谷口掠过。

奈何谷中的景象比谷外更加凄惨,以往的屋舍已经被夷为平地,覆盖上厚厚的积雪,眺目远望一片苍茫,似乎风雪谷这个隐世宗门从未曾存在过。

“师父!”

雪倾城飞快朝千里孤雪居住的院落方向奔去,依旧一片灼灼的白,那么的凄凉。

“城儿,你道谷中这些机关如何?”

“谷中机关乃是师父亲手设计,固若金汤。”

“这世上没有机关是固若金汤的,也正如这世上没有真正无敌的人。为师知你剑术有成,心高气傲,但江湖险恶,一定要慎之又慎。”

“师父,徒儿又不傻。他日若是在江湖混不下去了,徒儿便即刻回谷。只要有师父在,谁也伤不了徒儿。”

那是她一年前出谷历练的时候和师父说的话。当时只道是出一次远门,却不曾再次归来时会是这般景象。谷依旧是那个谷,雪还是那个雪。只是师父,你呢,你又到哪里去了?

你说天下没有无敌的人。你……

“不!”雪倾城嘶吼着,浑厚的内力四处扩散,卷起一地积雪。

一串白色的流苏从雪地中被卷起。雪倾城伸出手掌,接住流苏,赤红的眼眶,温热的泪水落下,片刻凝结成冰,跌落在雪地。

那是她来风雪谷的第二年,耐不住寂寞偷跑下山。集市上,她看到了这串白色的流苏,瞬间喜欢的紧。

她天真地想师父也会和她一般喜欢的。

可是当她惴惴不安地把流苏送给师父的时候,那薄凉冷酷的眼神,她一生都不愿记起。

“你既然心不在风雪谷,便趁早回你的尘世去。”

她怕极了:“师父,我错了。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不想离开,便去风雪中跪上一天一夜。”

“是”

她照师父所言在风雪中苦苦跪上了一天一夜,而后便是发了三天三夜的热。

至于这串流苏,她以为师父早就丢了。没想他一直都留着。

只是师父,流苏在这儿,你却不知去向。你是不要徒儿了吗?那日她为南宫澈跪在师父面前。

“师父,我想辅佐南宫澈帮他登上帝位。”

“风雪谷不问世事。你不能坏了规矩。”

“我若坏了规矩便是如何?”

“你若坏了规矩便不再是我风雪谷的弟子。”

师父的语气是那么淡,情绪没有一丝变化,整个人就像一块万年寒冰,无悲无喜。仿佛她在他心中就如一片树叶,一粒尘埃般微不足道。

她愤怒,很愤怒,胸中有一团烈火在燃烧:“那我便不再是你风雪谷的弟子!”

尽管如此,师父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好”

“你给的养育之恩,他日再报。”

她朝师父磕了三个响头,而后逃一般的转身离去。她怕迟一刻,自己没有离开的勇气,更怕再次看到师父那张漠不关心的脸。

如今回想起来,师父当日是对她失望透顶了吧。养育了七年的徒弟为了一个男人说背叛师门就背叛师门,转身离去一丝余地都不留。那样的徒弟和白眼狼有什么分别。一只白眼狼又何须在她身上浪费一丝情绪。

师父,你不要徒儿。可徒儿却不能离开你。一日不见,我便找你一日。一年不见,我便找你一年。这辈子找不到。还有下辈子。生生世世!

良久,江小山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姐姐姐姐!姐姐你在哪儿啊?姐姐!”

雪倾城冷冷道:“哭什么,我在这里。”

裹成球的江小山飞快扑到雪倾城怀里,委屈道:“姐姐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雪倾城推开江小山:“从今往后,不许叫我姐姐。”

江小山迷惑道:“不叫你姐姐,我叫你什么?”

雪倾城淡淡道:“叫我哥哥。”

江小山依旧迷糊:“哥哥,可你明明就是姐姐啊。”

“从今往后我叫江渊,是你的哥哥,懂了吗?”

江小山点头:“我好像懂了。”

雪倾城眼里夹杂着一抹哀伤,冷冰冰道:“江小山,风雪谷没了。你现在只有跟着我了。”

江小山很爽快地答应了:“好,我一直跟着你。”他才不喜欢什么风雪谷呢,冷的要死,还是跟在姐姐身边好。

“我不需要累赘,你得学武功。”

“我听姐姐的话学武功。”

雪倾城问:“学武功很苦的,你不怕苦?”

“只要能跟在姐姐不哥哥身边,我不怕吃苦。”

看着江小山眼里的认真,雪倾城道:“光不怕苦还不行,你还得学会杀人,我让你杀谁,你就杀谁,不许违背我的意思。”

江小山犹豫了:“姐姐,我可不可以只杀坏人?”

雪倾城道:“江小山,善恶是相对的,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我不让你杀好人,也不让你杀坏人。我只让你杀敌人,不择手段的杀敌人。”

状态提示:第十章王爷挨揍--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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