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排长听到冯仲云的问话,嘿嘿一笑道:“那个马副官一进山我就感觉不对,他总是找时间单独活动。我见他行迹诡异,就派了一个人盯着。却没有想到,他总是在每隔三十里便找一棵一特地选定的白桦树上做上标记,顺便在树皮里面塞上一张暴露我们行迹的字条。”
“等到他一进绥棱就说肚子疼,我知道这个家伙已经等不及了。他返回的时候,我就派了两个人跟着他。结果没有走上二十里,就看到他拿着一张标有我们行军路线的地图和这个家伙在一起嘀嘀咕咕,身边还有两个佩戴了快慢机的警卫。”
“见到这几个人神色不对,我们的人就顺手将他抓了回来。一审讯才知道,和他一起嘀嘀咕咕的那个一副采参客打扮的人,居然是堂堂满洲国海伦县的警察署长。而这个马什么副官,将我们的行军路线全部交给了这位警察署长。”
“拜他所赐海伦、绥棱的伪满军调集了两个步兵营、一个迫击炮连,绥棱伪满森林警察大队,外加上日军一个步兵中队,共计上千人的兵力在我们前边等着我们。他们已经张开了一张大网,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要不是我们发现的及时,变更了行军路线,我们真还吃了大亏。”
听到这个排长的话,李兆麟半信半疑的接过那封上边标着绝密字样的日伪文件和那一摞子字条仔细的看了一遍之后,心中的怒气没有了,却是凉了半截。他没有想到这个深受自己器重的主力师居然早在三七年就在汤原县城被捕后叛变了。
他不仅出卖三路军相当多的情报,使得三路军在去年的反围剿越打越被动。还向日军出卖了三路军西征的计划。使得三路军在选择西征路线时,被迫选择上百里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差点没有全部饿死、冻死在小兴安岭山中。
西征途中三路军遭受了重大损失,虽然战斗不多,但因为冻饿却几乎减员过半。还有当初三路军内部的纷争,居然有一半是这个家伙搞出来的。目的就是想将北满抗联中战斗力最强的三军给拆散。
不仅仅是三路军,去年年初,二路军总指挥过江寻找中央无功而返,刚一回国便遇袭的事情,也是经常与五军联合作战的他向日伪军透露了二路军总指挥的具体行程。
这还只是日军方面的部分记录。究竟这个家伙出卖了多少情报,为日伪建立了多少所谓的“特殊”功勋?由于部分档案已经送往了伪满首都新京的伪治安部而无从得知。只有在审讯过后,才能部分了解。
难怪当初让他留守下江,他磨磨唧唧不愿意。在主力走后,没有多长时间便带着一
师减员极大,只剩下一百多人,几个团长、政委以及师领导就剩下他一个的残余部队撤过了兴安岭。
而在他西撤与主力汇合之后,之前还展开顺利的三路军行动却是屡屡的受挫。尤其是作为主力的三军政保师,全师几次作战皆因遭遇到日伪军伏击而损失惨重。短短的时间之内,师长、政委全部阵亡。
一个在日军对下江地区重兵围剿之中,几次遇险但都顺利的脱险主力师的部队就这么在短时间之内瓦解了。之前一直找不到原因,还以为是敌情所致的原因。现在看来造成政保师的几次伤亡惨重的作战计划,很有可能就是这个陈绍斌给出卖的。
而一想起自己连同北满省委书记、三路军总政委这三个北满地区的最高军政领导人,也差点没有被他一锅端了,李兆麟便极为后怕。自己三个人要是真牺牲在这里,整个北满省委、抗联三路军可就群龙无首了。
见到李兆麟的脸色在看完自己提供的情报后阴晴不定的脸色,杨震笑了笑道:“李总司令不要太过于担忧。现在形势这么复杂,部队中出了一两个臭虫并不稀奇。毕竟我们在他还未给部队带来重大危害的时候,发现并寻找出来。对于我们来说,这还算是一件好事吗。”
“好了,现在不去想他了。明天中央代表团就到了,而一路军的总部也就在这几天之内赶到。我们除了见见中央领导之外,还是多考虑一下今后我们三支部队的协同作战问题吧。”
对于杨震的宽慰,李兆麟与身边的冯仲云,以及北满省委书记金策相对苦笑一阵,也只能点头听从杨震的安排。实际上在知道六师师长是一个已经叛变多年的内奸后,几个人都知道恐怕整个六师都已经不可靠了。
现在自己身边除了几个警卫员之外,连外围警卫的兵力都派不出来。就算自己在心不甘,也只能听从眼前这位年轻的有些吓人的二路军副总指挥安排。
派人将三路军的首长送去安顿后,杨震招来李明瑞,让他立即开始对六军一师的甄别。若说陈绍斌在六军一师内没有死党,这杨震不信。但要说一师剩下的这些老骨头都跟着他叛变了,杨震自认也不会相信。
甄别是必须的,中央代表团即将抵达,留着他们终归还是一个不安全的因素。但是又不能搞株连,那样会让部队寒心的。杨震的意思是在中央代表团抵达之前,以最快的速度将一师剩余部队中的不稳定因素清除,剩下的人重新编成一个警卫连,交还给三路军。
若是三路军领导不放心,不想要这些人,就将他们送到北面去,交给分区,编入分区基干团。这些人都是老骨干,正好补充夏季攻势后,因为辖区扩大了,而兵力显得有些不足的分区武装作为基干力量使用。
只是很出乎杨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