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太阳落山,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看着逐渐黑下来的天色,第七师团上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天黑了下来,抗联的飞机至少不会再来了。虽说地面炮兵不会受夜色太大的影响,但总算是减轻了压力。
不过放下一口气的也就是国崎登中将,还有他的那些部下。而从二十三师团调来的,经历过那场地狱之旅的几名军官则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们知道,抗联的航空兵可不像关东军的航空兵。一到夜间,便极少出动。他们的轰炸机,可不管黑天白天,该炸的时候一样不少。
尤其是他们使用的那种特种燃烧弹,一枚下来整个夜空几乎照的和白昼一样。方圆几公里之内,几乎是无可躲避。夜间,并不能成为第七师团的保护伞。虽说眼下夜色已经浓了,但是还是多做准备为好。
只不过当一名战前从二十三师团调到第七师团的高级参谋劝说的话,国崎登中将却并未在意。在他看来,敌军固然火力强盛。但是夜间,他们的火力却是施展不开。因为他不相信,在夜间炮兵和航空兵还能有白天的打击精度。
不过将劝说当成耳边风的国崎登,接到下面各个联队自渡河以来的第一份汇报的时候,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从下午三时,全师团强渡西拉沐沦河开始,到十九时天彻底的黑了下来,抗联飞机全部撤退。
短短的六个小时之内,第七师团只前进了不到十公里。也就是说,整个第七师团,还没有走上预定攻击路线的五分之一。而就在这短短的二十公里距离之内,不算炮兵在渡河时候的伤亡和损失,第七师团居然在空袭与炮击之中伤亡了上千多兵力不说。几乎所有的辎重车辆,也全部在下午的空袭之中损失掉。
这个代价,让国崎登中将感觉到了一股子深深的恐惧。按照这个伤亡速度,等达到关东军司令部的战略要求,第七师团还能剩下几个人?这个伤亡比例,几乎超过了第七师团在关内战场上的任何一场战役的伤亡。
这个伤亡数字,让国崎登中将在恐惧的同时,又知道自己如果还想达成梅津美治郎司令官和谷寿夫军司令官的命令,只能改变战术。要是还按照今天的这种行军方式,按照这个伤亡数字继续下去,恐怕到不了林东,第七师团就没有人了。
一枚抗联投掷的那种威力巨大的燃烧弹,就足以将一个中队集体火化。他们那种屁股后边冒烟的火炮,一个齐射足以覆盖一个联队的行军队列。在渡河之后,国崎登亲眼见到跟随师团部行动的步兵第二十八联队的整整一个步兵大队,被敌军十几枚新式燃烧弹炸的失去了战斗力。
一枚落在行军队列里面的燃烧弹,将二十八联队的一个步兵中队直接火化。尽管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见到敌机过来迅速的卧倒。但这种常规躲避空袭的战术,在应对这种新式燃烧弹的时候,却一点用没有。
只要沾上一点火星,就成为一个人无法摆脱的噩梦。这种燃烧弹与日军惯用的白磷或是镁制造的燃烧弹不同,身上溅上一点火星,除非火自然熄灭否则无法熄灭。那些挨上一点的士兵,只能活活的被烧死之外,根本就没有一点施救的办法。
在密集的地空火力夹击之下,眼下的第七师团只能尽可能的分散兵力。否则在行军路上一旦伤亡过大,即便抵达军司令官指定的作战地域,第七师团也失去了战斗力。到时候非但无法完成关东军交给的任务,反倒是自身难保。
但在这种山地、丘陵地区,过度的分散兵力,无异于是自己找死。一旦敌军趁夜色偷袭,分散兵力将会给师团带来极大的伤亡。但是将兵力集结起来,一枚炸弹或是炮弹落下来的伤亡数字,可谓是触目惊心。
犹豫了良久,国崎登中将还是决定师团以大队为建制分开行动。但各个大队要采取齐头并进的办法,同一联队各个步兵大队之间的距离不许超过五公里,以方便相互策应。否则按照这个伤亡数字继续发展下去,用不了多少时间,他的第七师团就会成为一幅骨头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