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你这是怎么了?”火星山背了半天的土,一身尘土走了过来,结果就发现梅子在掉眼泪。
“我,我没事。”梅子转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红彤彤的眼眶。
“到底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你倒是说啊。”
火星山急了,这到底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没什么经验,一直小心翼翼的,今天走了这么远的山路,别是累着了。
“怎么回事?”火大伯和火东林,还有两个火家不太亲近的堂叔也走了过来,关心的问。
“不行就下山,我们上医院检查一下。”火东林沉默片刻,提议到。
“不,不用了!我身子好着呢。”梅子跟受惊了似的,突然抬头说到。
“那你哭什么,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啊。”火星山也急了,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我,我……”梅子抬头飞快的看了眼一旁脸色不善的冯满仓,又兔子似的低下了头。
看起来,这位大嫂,也是个角色啊。叶敏叹了口气,却还是决定帮她。
就凭冯满仓三番五次跑到他们家闹,说的那些让人诛心的话,她也没有坐视不理的理由。
“刚刚,我跟嫂子讨论小宝宝的事情,大伯娘说,生不生的下来还是两码事,就算生下来,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然后嫂子就难过的哭了。”
叶敏充分发挥了她这个年龄该有的童真无邪,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以老为实的说到。
“你!你这个坏了心肝的婆娘,我今天不打死你!”
再次在人前丢人,火大伯气的拎着手里刚刚挖过土的铁锹,就往冯满仓身上招呼。
“大哥!”
“老大!”火东林几人跑过去劝架,却被火大伯推开了。
“你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隔三差五的就出来闹一出?啊?”
火大伯也是无奈,当初因为条件有限,家里老人说了一门情况差不多的亲事,他也就顺从的结了婚。
刚结婚那两年还好,冯满仓也还算体贴,平日里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没脑子。
等几个孩子相继出生,她就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现在已经到这种不闹事就心里不舒服的程度了。
“山子救命啊,你爸要打死我啊!”
防备不及时,被火大伯拍了好几铁锹的冯满仓,看到火星山突然走过来,就跟看到了救星似的,激动的叫到。
她知道,因为山子现在有出息了,说的话也越来越有分量,只要山子替她求情,自家丈夫肯定是能听进去的。
“爸,你先歇歇,我说几句话。”火大伯腿脚不便,火星山身子灵活,轻而易举的抓住了他挥舞的铁锹。
“妈,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我跟你到底是有什么仇怨,你要这么诅咒自己的孙子。”
“以前,你教唆我偷东西,教唆我干坏事,我就当是年轻不懂事犯的错,我们可以不计较,可现在梅子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
“从梅子进门你就处处挑事,我不是不知道,因为你是我妈,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梅子忍忍,忍忍。”
“后来你逼着我们分家,我们也如你所愿的分了,你看不惯梅子,我带她出去打工,不碍你的眼,你还要我怎么做?”
“这是我媳妇,是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妈,你能不能高抬贵手,不要再掺和我们的日子了,以后,你就当没生我这个儿子,生活费一个月一百,我会直接给我爸。”
火星山说完,看都不看一眼冯满仓呆掉的表情,直接转身往梅子那里走去。
“不是,山子?你不要妈了?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呀?”半晌,冯满仓才反应过来,哭嚎着问到。
“你还有脸嚎!”火大伯也被火星山话里的决绝惊到了,这时候才清醒过来。
看到她拍着大腿面子那夸张的表情,不由的怒火中烧,提起铁锹就要往头上拍。
“大哥!”火东林眼看着不对劲,直接跳起来扑了过去,堪堪挡住了铁锹的攻势,自己的手掌却被铁锹后面的绣钉子扎了一道血口子。
“爸!”叶敏一把扔掉手里的祭祀品跑了过去。什么供奉先人的,她才不管那么多呢,她只在乎她的亲人。
“没事,回去洗洗就成。”看着她紧张的快要哭出来的小脸,火东林宽慰道。
“回去的时候还是让我妈开车吧,你这样不方便。”用小手帕细心的包扎好,叶敏才松了口气说到。
“行,都听你的。”知道闺女是心疼自己,火东林笑着用完好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头说到。
周围的其他人就不淡定了。
豁子媳妇儿会开车?说笑话呢吧?她在家里可是连自行车都不会骑呢。
不管他们信不信,上完坟,张冬梅还是上了驾驶座,开车带着丈夫和女儿回去了。
自然,身后有无数遥遥相送的目光,和关于他们的传说。
“以后没事少回去,真真是晦气!”回到家,小心的替火东林清洗,又涂了些药,张冬梅才恨恨的说到。
“这不是上坟吗,谁没事回去呢?”
“不行以后上坟分开上,各尽各孝,互不干涉。别以为我没看到,今天冯满仓出门的时候,可就拿了半道纸,其他东西都是我们准备的。”
“你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先人们知道你费心了,洗洗睡吧。”
对于女人们的斤斤计较,火东林也是无奈,不过,以后冯满仓估计是不敢再乱来了。
今天老大最后那一铁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