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熟悉吗?”楚桀眸底的戾色一览无余。
甘蕾蕾摇头,“没听过!”她听力不错的,尤其经过专业训练后,一般听过的声音她都是有印象的,那日的声音很平常,没有什么特点,口音也不浓重,听不出是哪里人。
楚桀点头,示意她可以去休息了。
甘蕾蕾从楼上下来时,整个人明显的轻松了很多,房间里,禾禾已经睡了,她平时睡不这么早,她这不是怕甘蕾蕾难为情,想着早睡会儿,甘蕾蕾进来的时候就不会这么尴尬,这样想着,还真就睡着了。
甘蕾蕾拿了换洗的衣物,脚步轻缓的走进了浴室,怕吵着禾禾休息,她冲了个战斗澡,随意的擦了擦短发,蹭着拖鞋走到她的床边,床头柜上放了杯水,水杯下压着张纸条,旁边放着药,提醒她勿忘吃药。
她看了眼另一张床上睡得香甜的禾禾,心里瞬间涌上了暖流。
水装在保温杯里,温度正正好,吃了药,甘蕾蕾躺在了床上。
啪的关掉床头灯,房间里漆黑,她却觉得安心,许多年来第一次觉得安心。
楼上主卧,甘蕾蕾离开后,楚桀也直接回了主卧。
床上姚小幺睡了个美丽的造型,美背露在空气里,修长白皙的腿慵懒的搭在被子上,身上的睡衣早被她扔在了床边,楚桀看的眼疼。
他叹了口气,走到床边,手摸了摸姚小幺的后背。
房间的温度适宜,这样露着,后背还是冰冰凉的,耐心的把人弄到被子里,他这才起身去了浴室。
等他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又还原了刚刚的造型。
楚桀失笑,掀被上床,倾身把人再次弄进被窝,见姚小幺又要动弹,他轻喝了一声,原本要动的人停了动作,楚桀宠溺的摩挲着她头顶,但笑不语。
他早已没了困意,留着一盏台灯靠做在床上,想着甘蕾蕾的话,想着被他忽略的赵曰飞,想着北城分局里的桌球三,想着声音背后的那个人。
还有没有他所忽略的东西?
楚桀眯了眯眼睛,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按摩着姚小幺的头皮,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情,他的,小幺的,母亲的,公司的,他需要重新排版,重新审视这些事情,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今天是土地竞拍的日子,京江路更是土地竞拍的重中之重,时间定在上午十点五十八分。
楚桀带着姚小幺去的竞拍现场。
因为走的是特别通道,自然没有遇上记者,配合姚小幺的休闲,楚桀今天没打领带,两人低头说着话,辛秘书跟在楚桀身后,来的人不少,刚进大厅,就碰到了早他一步到场的楚轶,楚轶的对面站着许秉正,旁边还站着乔训庭,相龙腾。
双方寒暄,姚小幺掩饰不住遇到乔训庭的喜悦。
乔训庭很意外,能在这里遇到姚小幺,毕竟这个场合,确实不适合姚小幺。
姚小幺想跟老朋友分享前些日子的经历,却有些不满楚轶,许秉正等人的在场,嘟着嘴,小声的跟楚桀说让他们都走。
“听话,不闹!”楚桀把人控制在自己身侧,声音轻,却没有跟她开玩笑的成分。
乔训庭微垂的眸子闪过别样的情绪,再抬眸,那情绪消失不见,却落在了门口刚进来的人身上。
是他!
江谋!
京都人眼中的暴发户。
黑色手工定制西装衬托的他身姿挺拔,低调的腕表在水晶灯下熠熠生辉,他唇角挂着谦和的笑,微歪头,听身侧秘书说话,距离略远些,众人听不到秘书说了什么,却见他点头,依旧保持着笑。
辛秘书微垂着眸子,跟着这样的老总工作,是修来的福气,都是从事文秘工作,这个圈子里没什么秘密,尤其是哪个老板有哪些癖好。
江谋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虽说京都达官显贵看他不上眼,但,他人,是真的真的很好。
就没人见他发过火,据说有一年,手底下的人在宣传期间方案出了错,但广告已经做了,按着出错的东西做,铁定得折本儿,所有人都想着,这老板该发火了吧?
结果没有。
人就一句话,错就错了,但以后可不能了。
就这么完事儿了。
活动就按着错了的方案执行的,效果,却出奇的好,底下人心里的内疚才略算缓了缓。
这理由更奠定了他土豪,暴发户的形象。
一个不会管理经营的老板,纵容底下人犯错,不是暴发户的行为吗?
得。
真不知道暴发户怎么就得罪了这些显贵之人。
姚小幺的目光盯在了江谋微有些跛的脚上,她拉了拉楚桀的胳膊。
楚桀低头。
“他走路……”姚小幺想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搜索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她的词汇量太少。
“他出过车祸!”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京都出了这么个人物,自然媒体朋友不会放过他的消息,据说,农村的叔叔大妈又热情好客,记者问什么,他们就答什么,高兴之余还经常给赠送关于江谋的家长里短。
甚至连江谋这名字的来历都挖掘了出来,说是,江谋出生的时候,正逢江父外出谋生,母亲期望能谋出一条好路子,原本叫江好,嫌女孩子气,就起了江谋这名字。
姚小幺张嘴,惊愕不掩,她也出过车祸,她的腿也不能走过,但,她转头看楚桀,还知道小声的说,“他不如小幺听话!”
估计是怕伤了人家的心。
楚桀笑了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