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淮大人以为,此女子就是沈朝凰的几率有多少?”太后忽而感觉到此事的严重性,她不敢冒然否认沈朝凰的威胁。
金淮细细一琢磨,“一半一半。”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太后不安。
“如果真正的沈朝凰已经离开大策,那么她就是沈朝凰无疑。可如果真正的沈朝凰还在大策,那么她就一定不可能是沈朝凰。”金淮给出了一个最没有决定性的答案。
就算是大策的百官,最后一次见到沈朝凰也是两年前了。这两年来,只有大策国君每年会例行到望萧山去“探望”他病重养身子的王后,其他人并没有再见到沈朝凰过。
太后轻叹。
“那金淮,先告退了。”金淮说罢,转身退出了寝殿。
“娘娘。”锦初凑过来,“娘娘是怀疑,那失忆的六月就是……”
锦初不敢猜测下去,只能吓傻了似的望着太后。
“世人都知道,玄门嫡女可助天下安,当初虞家得一女子,飞黄腾达,权倾朝野。后将那女人的女儿嫁给了沈家,沈家如得神助,不消几年便成为江城第一世家。就连今日的大策国君,昔日也是最不得宠的西林王,不过是娶了沈家的女儿,这才有了今日……”太后心里直犯嘀咕。
“娘娘,那六月,留不得啊。”锦初劝道。
若是留了她,只怕后患无穷。
“那也未必……”太后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有了不一样的念头,“如果真的是大策国君和她那庶妹联起手来陷害她,她必定不会再帮着大策,可若是她愿助哀家一臂之力,那么哀家又何惧靖王和豫王呢。”
“娘娘的意思是?”锦初听得不大明白。
“今日的话,万不可声张出去。”太后道,“陛下既然已经答应了大策的和谈,不出几日,大策的国君便会出现在历宫,哀家倒要看看,他看到六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这对哀家而言,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
这是怎么了?
铁窗外已是清晨,大牢的门开了,走进来许多人。听脚步声,他们是朝着这边来的,没多会儿就走到了我面前,抬手便去卸大锁。
这些人……我在太后寝宫里见到过,就是上一次差点在豫王手底下吃亏,被押到太后面前时见到的。他们打开了门,却避让开,由着四个宫人跻身进入揽着我的胳膊,将我扶起又推了出去。
这是要去哪儿?我阵阵不安。
走过的长巷,是通往太后寝宫的,或许是太后?
但……也说不准,他们一大早地将我押往太后处,在时间上所占的优势,大概是为了赶在其他人毫无警觉的时候动手。
我沉下气来,安静地顺从着他们的行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四名宫人将我带到偏殿,还未见太后,便要上前来褪去我的衣裳。我心急护着,太后身旁的锦初却凑上来,“六月,你别怕,她们只是要为你洗漱更衣。”
为什么?我问。
洗漱更衣?在我还有杀害韩太医嫌疑的时候,为我洗漱更衣,难道是确定了我的罪行?不等过审便要将我除掉?
“你放心好了,太后娘娘便在寝殿里,这里是娘娘的偏殿,自然不会再发生上一次的事了。”锦初说罢,向其他人点点头。
我松了手,由着宫人照料。沐浴,更衣,束发……
镜中好像出现一个女子的面孔,待我仔细一看,恍然觉得方才只是错觉而已。松了口气,等到一番收拾结束后,我还等着她们带我去见太后,可谁知扶着我出了偏殿,便直接从寝殿一侧的宫苑侧门出去了,这偏僻的侧门外停着一辆马车。
“你的东西都在马车上了。”锦初又走了过来,上前来一个眼色,便让那四个宫人退到了一旁,才作势悄摸地递上一块令牌,小声嘱咐,“你放心去吧,太后不会害你的。你若是想活,这是唯一的办法,否则留在大牢里打也会被他们给打死的。”
我看着递到手上的令牌。
“这是太后的意思,这令牌便是太后的手谕。往后若是有人故意为难你,大可以亮此令牌。明白吗?”锦初说罢,让我收好,“快上车吧,等到一会儿人多了就出不去了。”
看来是要送我出宫去什么地方。
可上一次锦初对我如此“贴心”,却让我意外成为被宫人排挤的对象,这一次……我转过身,上了马车。
车夫驾车前行,马车左右跟着那四位宫人,出了小路,又有侍卫迎上。
这是……
我在马车里发现了我的背篓,所有的东西都在,看样子是有人小心收好放在这里的。安排我洗漱离宫,还能将我的东西全部带着,怎样都觉得事情好像在朝着一个我全然无力的方向发展着。
出了历宫后,不多会儿,马车就行上了街市,我前夜里来过,不过气氛和今日不太一样就是了。
马车走得很慢,晃晃悠悠的行进着。大概走了有小半个时辰才停下,透过窗子的纱幔,隐约感觉到外面似乎是某个大户人家的门口。
不会是豫王府吧……
从那府里迎出来一个我前夜才见过的人……刘福、
靖王府?!
刘福身边跟着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打扮得很是简单,容貌不错,她听刘福说了什么,便走了过来,“姑娘,下车吧。”
这是……太后放我到靖王府上,是要还我自由了吗?
我这便可以离开大历了?
抑制不住心情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