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陈庄匆匆赶到门口,唤了一声,“漠城虞家的老爷子来了......”
“什么!”
沈云承如临大敌,这个时候,虞家老爷子来做什么?
莫不是,也是来问罪的?漠城与江城相邻,一上午的功夫,虞家就已经知道大历质子在沈家别院失踪的事情了么......沈云承一个沉不住气,来回在沈朝凰身后踱步,“糟了糟了糟了......这老爷子亲自前来,肯定是要过问那大历质子的事情,现在可怎么是好,万一他要是问罪的话......”
“父亲还未见过老爷子,又何必这么担心。”
相比之下,沈朝凰倒是轻松许多。
“朝凰啊......”沈云承急得满头大汗,走来走去,“以虞家在朝中的势力,听说那大历质子是在咱们沈家偏苑里失踪的,肯定饶不过咱们的......说不定,他就是代替朝廷来向咱们问罪的。”
“那有什么好怕的。”沈朝凰轻笑着说道,沈云承的反应倒真是没让她有半点失望,从进门到现在所有的一言一行都在她的预料之中,“父亲可不要忘了,虞家所在漠城与我们相邻,父亲在朝中并无官位,顶多也只是算与那些大人们交好罢了,不识大历人有情可原,可是虞家便不同了,虞家老爷子官拜一品,手握大权,却连丝毫防范都没有,由着那大历在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相比,不是他虞家更难交代么。”
“......朝凰,你是说,把这整件事都推到虞家头上?”沈云承灵机一动,自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能够撇清他通敌的罪名......
“父亲莫不是疯了吧。”
沈朝凰毫不意外,沈云承这个时候只是想尽快地让自己脱身,让沈家脱身。
“如今,我们和虞家可是绑在一条船上的,如今这船裂了洞要沉了,父亲以为只要把船劈开,把有洞的一边留给虞家,我们就不会沉了么。”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沈云承一个头两个大,这关键时刻倒是没了主意。
大历质子会突然失踪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甚至说,他本以为沈朝凰和大历质子多少是有些感情的,再不济也算是青梅竹马......如今沈朝凰刚从山上回来,这大历质子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江城了,可是谁能想到的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那刘元澈竟然跑了!
“虞家是我们与朝廷唯一的关系,父亲眼下虽与几位大人交好,但他们也大多是看在虞家的面子上,认为与我们交好有利可图。若是没了虞家照应,即便我们沈家在江城独一无二,也未必能在朝中说上话。”沈朝凰对这些谋略信手拈来,“这放走了大历质子,通敌大历的罪名坐实了,即使父亲有把握把罪名都推给了虞家......当然,父亲的某些朋友也是乐于相助的,虞家树大招风,权倾朝野,这通敌之罪足够虞家永世不得翻身了,能够除掉虞家,大家也是乐于相助的。可是没了虞家在前面挡箭,父亲可想过,那些人就能够放过沈家了吗?”
沈云承此时才琢磨过来,他忽而笑了,“是为父疏忽了,朝凰,你既然能想明白这些事情,想必早已有了对策吧。”
“虞家老爷子毕竟不是常人,父亲还是赶快去迎吧,别让人在外面等得太久了。”沈朝凰折身回到一旁,红莲上前为她做最后的整理。
这般笃定的样子,沈云承看在眼里也有了底气,“好吧好吧,既然你有了把握,那为父也就不催你了,你慢着来,咱们府上还有些好茶,也好让老爷子好好尝尝。”
沈朝凰莞尔一笑,铜镜中映着的笑颜竟然带着些邪魅。
沈云承提着衣摆出了门,与方才急匆匆寻进房里的样子截然不同,他看起来整个人都放松了,大摇大摆地离去,恭候虞家老爷子的大驾去了。
“小姐,真的没事吗?”
今早听闻沈家偏苑的大历质子失踪了,联系起来昨晚沈朝凰失落无助的样子,红莲心里难免会联想到一些。
“你想的没错,是他。”沈朝凰的眼睛并没有看向她,却是很随意地说道,“他就是那个我等着,却又等不到的人。想见,却又更加清楚不能见,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去相见的人......”
“怎么会是......”怎么会是他呢?
“你是想说,怎么会是大历质子是吗?我堂堂大策沈家嫡女,为何会在这样一个时候,喜欢上大历的质子是吗?”沈朝凰自己都笑了,“感情的事,哪有那么容易说得清楚,有些人从一出现就已经注定了,我倒不在意他的身份,只愿他......”
话没有说完,或许沈朝凰自己都是疑惑的。
该不该相信,这个决定永远都是那么艰难......
“小姐,那......是你吗?”红莲颤颤巍巍的问道,“大历质子在偏苑里失踪,和你......有关系吗?”
“我若说没有,你信吗?”沈朝凰倒也坦然。
红莲却为难了,她该信吗?还是说......犹豫了一下,她狠下心点点头,“只要是小姐说的,红莲都信,不管小姐要做什么,小姐如何决定,红莲都心甘情愿追随小姐。”
沈朝凰叹了口气,红莲大概是她这次回到沈家唯一的收获了。“也并不是全无关系,我知道他要走,也知道大历早就做好了准备要接他回去,只是......并未阻止罢了。”
“小姐......”
红莲大惊,当即反应是要去查探四周围有没有人听到这些话。
沈朝凰毫不隐瞒的坦诚了她和这件事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