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的松针叶一层一层叠加,直到把苏木覆盖得严严实实。
最后,堆成一小丘,倒像是一座有头有尾的小坟墓。
不一会儿,小堆松针叶开始涌动滑行,如同泛滥的河水瞬速向四周蔓延。
苏木探出一个头来,哇呸的一声,清理沾着嘴唇边的松针叶。
他皱着眉头,仰看这棵古老的松树,“几个意思,这也不是求人的态度啊!”
周子霄摇晃着他光秃的枝杈,附以满满的歉意道,“太子殿下,恕罪,一时情急,才且落了我全身的发丝,诚心相求。”
“这松针叶是你的毛发?”苏木捏起一小根,于食指和母指间飞速转动着瞧,“如此看来,你的毛发还真多,很是浓密。”
“太子殿下见笑了,我此时本是棵树,没有这些针叶,我便会枯竭,不能苟活!”
周子霄一句一个太子殿下,叫得苏木很是受用,心底美得很,虽然实则他也确实是青丘的太子殿下,只是出了青丘难得遇到有人如此恭敬待他。
要知道之前,子七的婢女贝念也敢动手打他。被东芷灵扣于北荒羽宫那三百年,连待女都嬉笑他,拿他取乐。
唉,他是无所谓不善记仇的,但没人把他当一回事,可自身的身份又确实是一回事,心里头偶尔也不是一回事。
“一句玩笑话而已,不打紧。”苏木好兴致的眉开眼笑。
“无妨无妨,只是修成精灵一事,还请太子殿下赐教?”
“赐教自然于你无用,不如直接说助你修成精灵!”
“谢太子殿下成全!”
子七于一旁,她当然知道若一介凡人要修成精灵,是要历经万重磨砺,于是开口问向周子霄,“你莫要听他胡言乱语,要修成精灵可不是件易事,凡人苦难是一生一世了结,依我现在的修为自可替你除去苦难,生生世世荣华富贵,而精灵却不同,劫难旁人替代不了,若是渡不过,是要日日灼心受尽煎熬,却同忘川河的撑船玄机老伯。”
“他那是触了天谴,不算渡劫之苦,渡劫那有渡个万来年还渡不过的。”苏木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松针叶,他对子七说去,“你少在这里唬人,此人待你一片赤诚真心,你不为之动容也罢了,还要阻了他的好去处。”
苏木话间,伸手一挥,一束幽幽之光罩住松柏。
“苏木,你得可掂量你的术法,若没得那本事,出了差子,你得负责到底!”子七焦慌万分。
“负责就负责,我堂堂青丘太子殿下,要助一凡人修成精灵的本事还是有的。”
苏木话间,松柏在其幽幽白光之下晃动着,越晃越小,越晃越小,最后竟成一只小松鼠,落于他的手掌间。
松鼠一身乌黑亮泽的毛发,隆起的小尾巴,别样的精致可爱。
“瞧着这松鼠模样儿,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周子霄的人形模样定是不一般,标致有型,风度不凡应该不为过,对不对?”苏木颇为满意的对子七说去,“你可瞧好,你如今是欠了我一份人情,好生记住。”
子七被愣住了,他还真助周子霄成了一只精灵?
只是,松鼠显现的沉睡之态。
苏木也觉得讶异,轻轻挑起它的眼皮,还好,还好里面有眼珠子。
子七上前,细细的瞧着松鼠,好一会儿,仍然不见松鼠苏醒。
“怎么不动呢?”苏木自顾自的嘀咕着。
子七听此一个惊醒,指着苏木骂道,“你莫不是让周子霄灰飞烟灭了,而这只松鼠原本就是这松柏树洞里的!”
“怎么可能,我是耗费了我自身仙量才助他成的,是,是真的耗费我的仙量。”
苏木仔细的端详下,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连他自已也怀疑上了这只松鼠的来历。
“苏木,我跟你拼了,我本意来报恩,竟让你给报死了!”
子七气恼之下,唤出金鞭,啪啪的直扇打上去。
苏木左右闪躲之时,仍不忘对松鼠叫唤着快醒醒啊,快醒醒。
“于凡尘,周子霄拼上性命护我,现竟然让你给弄没了,你把他给毁了。”子七对苏木那是一个执意要打的念头,只是横竖就是追不上,打不着,于是越发的怒发冲冠,最后带上几分哭腔,“我要告诉长姨母,让长姨母来收拾你。”
苏木抵不过她这架势,连连求饶,最后只得搬出羽青。
“别闹了,我们一起上紧昆山,让羽青小爷瞧瞧这只松鼠到底是只松鼠,还是受我的仙量转化成的精灵?我,我也是第一弄这玩意,稍有偏差也难免。横竖羽青小爷他会有办法。”
“玩意,他不是,他是凡人,是人!”子七终是哭出来。“好好的一件事,被你弄成这样。真同晋凡所说,我欠他的太多,现在连魂魄都欠上了。”
“晋凡又是谁?”苏木扫了一扫散落于额间的发丝,“你还欠了他的情债?你落于凡尘之时一共欠下多少男子的情债!”
“你闭嘴!”子七收住泪眼,怒视着苏木。
一个随时准备动手,一个时刻防备着
正当俩人僵持时,蓝玲现身于他俩中间。
“主圣让我来瞧瞧,你俩怎得在凡尘打起来了。”
“我倒,他这也知道,好在我没还手。”苏木身子一哆嗦,暗自庆幸。
原来苏木左一个羽青右一个羽青,牵得好好着在紫云阁打盹的羽青连连几个喷嚏,稍运法一探,他俩又闹上了,于上叫来蓝玲,当然,夏芬是使不得的,她若一去只会更添乱。
蓝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