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芷灵再次抬起眼皮,眼前的希真,朝她牵强的露以一丝苦涩的笑,“北仙君,你母亲。”
希真缓缓移身开,她身后的苏姬泪水早已盈盈而下。
“我的孩儿,你受苦了!”
苏姬向她伸出臂膀,统统算来已三百二十六年未曾相见。
她的母亲的怀抱,那温暖的怀抱,是幼年时最美好的记忆,可她没有前去,站于原地,双腿沉沉的跪下去。
“母亲,对不起,我把妹妹弄丢了。”
“她如何,定是她的命数,与你何干。”
苏姬奔上前,将她抱于怀中,细细哭开。
“是我把妹妹带出来,可却永远带不回去。”北芷灵终是忍不住,嚎啕大哭。“母亲,对不起。”
“我已失去了一个女儿,难不成还要垫上另一个女儿。”苏姬越发伤心,这孩儿心底背负的责任太沉,太沉了,“自来是我们做父母的太过自私,只想着自身心底失女儿的痛,未曾思虑过你的感受,是我们的错。如今你父亲已仙逝,元神归于天际元池,你可知他最后的时日,时时站于九重天的天启之门眺望北荒,他有多放心不下你,你在他心底比你妹妹在他心底的份量更重,只是他待你妹妹的死,心存怨言,如此不顾亲族只身离开。可又何曾怨过你,又与你有何关联。”
北芷灵泣不成声。
“孩子,你只且活你的模样,勿不可活成你妹妹的影子。”
苏姬拿起花篮向远处抛丢,片片花泽纷纷飞落,刹那间成着一道花雨。
“花叶相离,落地成霜,化水入尘,永不相提。”
这么多年来,除过她侄儿风苏泰乙奉羽青之命送来穷奇的克制法及寒冰浴血剑,自是从未有谁造访过此处。
昔日她父亲在她受封为羽胜北君时,给她的话便是,她是黄龙天族最为年轻的一方君主,去那荒地历练几百年,将周身仙术法术修炼至圣尊之位,且累以行兵阵术和统管之法,再回至九重天便可大任为司君,掌管几方君主。
而后,再且上升阶品便为神君。
那激励的话中大有将她接替他之意。
她父亲为天族战神,列位高于天君,自然所望有后续接替者,只是她负了她父亲的所望,连她妹妹都没能护好。
北荒隶属偏远地带,它的周边有四分之三终年冰雪覆盖,留于此荒地,倒像是一座独立的花果小岛屿,只是偶尔也会受周边风雪的影响,冬天就更为厉害,所以它给大家的印象便是风雪严寒之地,自来也就没谁愿意造访此地。
可眼下,她母亲突然亲临,北芷灵稍稍的收起泪眼,或是出了什么事。
还没等她想开口问究竟时,羽相和天将万正手持兵器飞速赶来。
羽相并及天将万正觉查异样,飞速过来,不想,竟是苏姬圣尊亲临羽族,一时也是感慨万千。
希真上前,将苏姬和北芷灵扶起。
苏姬见他俩闪现,自然她也收起泪眼。
她上前,谦和的向他们行了个万礼。
这个万礼直把羽相和天将万正吓得慌忙跪下叩拜以示回礼。
“这些年,羽宫甚是不太平,小女在此,多谢二位倾心相助。”
“效力羽胜北君乃是职责所在,圣尊且不可行此大礼,在下承受不起。”天将万正,他也知战神风柏仙逝,料想昔日之景已是远去,这万古之地,今后又有谁可统领天兵,一方一方的铲除暴乱,护以太平。
苏姬将万正扶起,又是一番肺腑之言至谢。
之后,她转以恭敬沉默的羽相,若说羽青的名籍早已随他师尊归于黄龙天族,由此,面前的羽相,他便是羽族唯一的圣尊,他气质儒雅,长相清新俊逸,思来,他真身为天鹅,天鹅素有忠情美誉。
她轻盈上前,扶起羽相,是的,而此,她只是为母亲,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羽相圣尊,老身岁辰已高,小女北儿余生就拜羽相照护。”
苏姬从发髻中取下一玉簪,交于羽相手上,却把羽相弄懵懂了,不知其何意。
“此玉簪,是我母亲之物,九尾凤簪。”
天将万正,两眼放得异常大,九尾凤簪,其法力无边,怎会交给羽相。
苏姬付以他们清浅一笑,“希真,自后,你护在北儿身侧。”
“公主殿下。”希真惶恐万分,她已吓得连哭都忘了,慌忙跪地上前扯住苏姬的裙摆,仰头哀求道,“万万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北芷灵不知何故,“母亲。”
“最后的心事已了,无所挂念了。”
苏姬话毕,并未再看希真一眼,她怕看她的眼神,怕自身会心软,她用力一甩,甩开她的牵扯,只身腾飞而起,飞向凡尘。
“何故?”北芷灵近于吼叫。
“子七动了日月神潭,凡尘地域山崩地裂,五行翻腾,死伤生灵过万,遭天谴以身血祭凡尘。”希真整个身子瘫软下去,如同身心被掏空,呆呆滞滞。“就刚才,天君还带着一众尊神,天兵天将攻入松华殿,逼迫公主殿下交出子七······。”
北芷灵没等希真说下去,她一个闪影,飞身追赶上去。
凡尘一片煞白,处处反着折射之光,耀得凡人心神昏沉,似睡昏睡。
溪水河流枯竭见底,花草树木片片蔫死。
天族布雨仙子,法术用尽,器皿敲碎也未曾降下一滴雨水。
苏姬立于凡尘万空,仰望天际。
行天誓道,“在下,苏姬,出自青丘九尾仙狐族,现身天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