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玉牌呢?”花袭人打断赵婶子的话。
赵婶一愣,抬眼见花袭人表情严肃,心中咯噔一下,谨慎地道:“除了玉牌,我没看见有别的什么……郡主,您?”花袭人待她一向和颜悦色,赵婶子从未见到她这副神色。
花袭人抿唇没有说话。
赵婶子连忙加快了步子。
不多时,她们来到了净室,一眼就看见正平铺在大木盆中的大红色嫁衣。花袭人目光一扫,就看见她的那个荷包,快步过去,拿了起来。
一捏在手,她的脸上更是不好看。
——果然什么都没有。
花芽的那枚豆子不见了。
花袭人不肯死心,返回内室,再次问道:“你们有谁在这屋里收拾出一枚灰白色的豌豆大小的豆子没有?”
“豆子?”丁香疑惑道:“昨天铺床,有不少花生枣子……”
“不是那些,只是一个灰白色的豆子。”花袭人道:“若是没人留意到,就再替我找一找吧。”
因为才只是第二日,铺床用的花生枣子一类的干果还没有被分吃掉,都被收起来,放在了一个盒子里。几个能有权进入这内室的婢女连同赵婶分了工,有仔细检查盒子里看有没有混入的,有的再次在床铺缝隙以及地毯下面仔细找,看有没有遗漏的……
花袭人坐在椅子上,捏着荷包,面色不太好看。
花芽不见了。
就连与她的精神联系也变得微弱不堪,像是随时都会断掉消失。这让花袭人觉得心中难受。她这阵子,因为恼怒花芽不肯与自己坦白,几乎是如小女孩一样赌气不肯与花芽交流的。以至于花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她也没能第一时间发觉到。
只是难受之余,她又觉得古怪。
似乎她忽略了什么?
宋景轩一直跟着花袭人忙活。此时也是站在她的身边。他的目光落在花袭人手中的荷包上,观察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这是娘留下的荷包么?”
荷包上用料是普通偏上等的,素色没有绣一点儿花草蝴虫,用的很久了,布料有了磨损的旧意。花袭人如此珍视,让宋景轩有了联想。
花袭人摇摇头。
“有什么,是与我都不能说的么?”宋景轩双眸之中有担忧,也微显失落。
花袭人抿了一下唇,道:“一会儿跟你说吧。”
宋景轩的目光这才重新凝聚起来,在房间内来回审视,没有说话了。
赵婶子连同几个婢女一起忙活了一炷香的时间,倒是真找出了几粒漏在床缝中的瓜子,和红毯中藏起来的一个大红枣。只是没有花袭人要的豆子。
“行了。你们下去吧。”花袭人摆了摆手。
这屋里都有什么东西,她仔细一感应就会知道,更何况是花芽的豆子。她让她们走,只是想,万一她感应出错,而却能陪真实的眼睛所发现呢?
但显然,她想的太多了。
赵婶子和婢女门退了出去,花袭人将手中的荷包拿起来,将里外翻开,看见里面有少许灰白色的粉末,捻了一下,仔细瞧了瞧,不禁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来。
“怎么了?”宋景轩问。
花袭人将那些粉末收集起来,不过是指甲盖大小的一点儿,苦笑摇头,道:“我刚才说了,我在找一颗豆子。但现在你瞧,豆子变成了豆粉,只剩这些了……”
“豆子?”宋景轩道:“很重要吗?”
…
“重要。”花袭人心中咬牙切齿,表面却哀伤地道:“那是一个特别的豆子。不知被谁点化成了小妖精,有了思想,但却没什么用,也脆弱的很,没想到命这么短。”
她没有特意说花芽就是自己点化的。
——捏着这些豆子灰的时候,她心底突然生出一种预感:花芽会回来,以另外一种形式。
原来,她一直都在筹划着这种事情。
难怪无论如何也不肯告诉她。
难怪,她花袭人会这么快就有了!
花袭人暗中磨牙,眼眸中光芒直闪,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转移话题道:“两个孩子的事情,还是暂且不要先告诉旁人?总得大点儿,让御医来确定了……”
宋景轩眼眸中流露出温柔的笑意,点头道:“听你的。”
顿了顿,他又道:“你这身体才十五,能行吗?若是不好,趁着日子短……”他抿起了唇:“我会去问问御医,有没有半点不伤身体的法子。”
他竟然为了她的身体着想,而宁愿不要这两个孩子。
花袭人一阵诧异,忙摇头,道:“我身体很好,你别瞎想。它们也会好好的,过上九个月就能顺利出来了,你千万别瞎想。放心吧。”
“只是,六个月之后,我想住进晓春轩里去。”晓春轩已经成了她的特别领地。她住进那里,一来是自己的身体有保障,二来也是为了花芽。因而花袭人考虑一番,提前给宋景轩打个招呼。
“你现在就能去那边住。”宋景轩道:“父亲母亲那边,我去说。”
“现在还不用。”花袭人飞了宋景轩一眼,道:“你不用过分紧张。我的身体我自己知晓。”
得益于立春之日的收获,花袭人的身体绝对是她前世今生最好的时候。能揣的起两只包子。
即便花袭人如此肯定地说,宋景轩也不能真的就淡定地放心了——
夜里在鸳鸯红帐之中,无论花袭人怎么撩拨求爱抚,他老人家都是坚定地守身如玉,半点都不肯动摇的。甚至在花袭人做出某种过分的撩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