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任少元。
就是那位难测的轩公子,居然不是避让,而后同样跟在了她身后!而且,轩公子的脸色可比任少元更加难看!
孟大公子单是看他一眼,都觉得有些心惊肉跳,手心出汗!
这个女子绝不仅仅是侯府庶女,她一定不简单!
这个孟二,怕是要惹不小的祸事了!
花袭人才不管这位出头的孟大公子心中想到了什么神色间又是如何焦急,她看向孟如诲,轻笑道:“看来,孟公子还是来给薛公子鸣不平来了?”
薛公子!
谁?
在场的孟姓公子想到薛公子的身份,再想到他犯下了什么罪名,都是头皮发麻,心中咒骂不已。
孟大公子忙道:“乡君误会了,孟二他早已与薛世光断了联系,怎么会为其不平?薛世光不思皇恩,罪有应得!”
普通百姓们的确不太清楚那场政变,但这些京城官宦人家哪一个是消息闭塞的。据说,当时五千骑兵簇拥宁王殿下谋反,在皇上登临城门之时就被震慑了锐气,又因耿帅的及时到来投降了大半……就在如此局势之下,那薛世光就站在宁王殿下身边,不断地蛊惑人心,疯狂之级!
最后,还是宁王殿下及时醒悟,一剑斩杀了他!进行了忏悔!
当时薛世光那些个鼓动的谋反之语,听见的可不止一个人!
薛世光真是疯了!
如今谁能敢说为薛家不平!甚至连薛家的名号提都不敢提了!
如今孟如诲居然为薛世光不平?难道他也疯了!
孟大公子想到此,再次狠狠掐了孟如诲一把,瞪着他,眼中充满了威胁——你也死,也别连累一家人都倒霉!
花袭人目光这才从冷汗直冒的孟大公子脸上掠过,嘴角噙着笑意,轻轻地道:“断了联系?怎么会?据我所知,就在薛公子出行的前一日,孟二公子才去薛家庄拜访过啊……”
薛世光“出发”去干什么去的,谁都知道。
花袭人笑道:“唔,这怎么能算是断了联系呢?这时间上好巧不巧的,实在令人遐想呢……孟大公子,你说是不是?”
花袭人笑容很平和好看,就像是正在询问着孟大公子“今日天气真好”这样的话,而不是这般要命的话语。
孟大公子额头冷汗直冒,脸色已经白的难看,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哪里经过这样的诘问。
此时此刻,他心中止不住地要顺着花袭人的言语往深处想:孟如诲前脚拜访薛世光,后脚薛世光就去造反去了……如此巧合,怎能让人忍不住去想,是不是孟如诲教唆了薛世光?甚至,孟家还给了薛世光什么允诺?
这么一联系,整个孟家因此沾上“谋逆”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有的帝王都忌讳这两个字!但凡臣子沾上一点,哪里还能有个好!
想到那种后果,孟家几位公子甚至都站立不住了!
连那拉扯禁锢孟如诲不让他失态失礼的,此时也不知不觉间松了手。
而孟如诲并不是真醉。他怎么也没想到,花袭人会知道他曾经去薛家庄拜访过,并且在大庭广众之下提了出来!
完了!
孟如诲只觉得如醉冰窟,哪里还想着借着酒胆装疯让花袭人出丑的事情?
没有人搀扶他,孟如诲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两眼直愣愣的,几乎没了神采。
“乡君说笑了……”孟大公子半晌才面皮惨白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花袭人依旧笑的灿烂,看了一眼孟大公子之后,又瞧了一眼孟如诲,没有就此放过他,而后偏着头问宋景轩道:“轩公子,你觉得呢?”
这个孟如诲,真是不知所谓。
若是不让他吃足了苦头,难道还要让他第三次跳出来撒疯不成?真当自己好欺负的了!
宋景轩已经微眯着眼睛冷着面容背手站立半晌,此时听花袭人问他话,他眼中闪过一抹光,淡淡地点头道:“乡君所言有理。好巧不巧的,的确令人遐想。”
“或许,应该认真调查一番。”
在场孟家人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一阵天旋地转。
宋景轩说这话的份量,根本不是花袭人说的话能比的!他说要“认真调查”,那太子殿下就真的会“认真调查”!
管他真的巧合还是假的巧合,只要一“认真调查”,孟家的结果都不会好!轻则前途无光,别想再进一步,重则伤筋动骨,一蹶不振!
在场众位公子也都不禁再次暗中打量宋景轩。
直到此时,他们才真正明白了,如今宋景轩一句话的份量!那是他们万万也开罪不起的!
孟大公子极力想说宋景轩“说笑”,却怎么也扯不动嘴角,说不出话。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舒缓温柔的女子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只听她道:“我哥哥不过是喊了一声乡君旧日称谓,有些失礼而已,乡君大人大量,又何必牵强附会,不肯饶人?”
花袭人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是孟如嫣。
她今日居然也在这里。徐清黎同她形影不离,只是神色有些焦急。
只听她又道:“如嫣见过世子,轩公子,乡君。”
她的容貌极美,国色天香,比宋景轩的天人之资也不差几分,反而因为她本身就是女子,美的更加理所当然;她缓缓走来,不急不缓,表情淡然从容,却言辞锐利说出那样一番话,一下子就将话题的重心从“调查孟家”这样的大事扭转到“孟如诲得罪花袭人遭报复”这种个人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