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来,轩美人似乎好久都没见到了。
花袭人最近很忙,也没顾得去轩美人家的墙根下溜达,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京城。
昨天虽然有人去叫了衙役,说是听从了轩美人的命令,但也不代表他就在京城。
恩,明儿有空再欣赏一番自己的大作。
花袭人迷迷糊糊想了一会儿,抵不住席卷上来的困意,进入了梦乡。
一连几日,金进士的热潮都没褪去。
暗香来的花儿,尤其是那一批茶花。若非花袭人每日只让搬出去三盆,估计那几十盆会在一日之间被抢光。一时之间,弄得京城谁家没有暗香来盛开的茶花摆在显眼位置,就掉了身价一样。
原本是菊领的秋天,硬是被茶花抢去了全部的风头。
暗香来也因此狠狠赚了一笔。
花袭人也因而格外忙碌疲倦,出城陪徐清黎观光散心的时候,瞧着气色越来越好、颜色越来越娇嫩的徐清黎,总是格外羡慕。
她这阵子要弄货,要修炼,要弄“花露”(旧有的植物被卖出去,新搬进来的植物需要花袭人费精力调理不说,抽取其中蕴含的活力也特别不容易一些),累惨了。
但每当几日的疯忙之后,榨干自己的能力精力之后,再雇一趟车出城与徐清黎在各个寺庙中汇合休整之后,她的能力也会涨那么一丁点儿。
痛,却很值得。
“哎,袭人妹妹,你这是最近数钱数累的吧?”京郊一个小有名气的寺庙中,徐清黎接到被人用软轿抬上来的花袭人,开着玩笑道。
花袭人此时的脸色的确有差点儿,累的。
她见紫苏已经去付轿夫的工钱也没有拒绝,同徐清黎一边走,一边疲倦地道:“可不是数钱数累的?若是这阵子风再不过去,我真要累坏了。”
“真累了就别过来了啊,我和娘又不会怪你。”徐清黎见花袭人这样有些心疼。
她和徐二夫人一直没回城,却也知道了花袭人弄出一盆金色十八学士轰动了全城的事情,自然也能想到暗香来生意的火爆场景。花袭人会累,可想而知。
花袭人摇头道:“就是累,我才出来喘口气。在京城我可没法子彻底休息一番。得了,清黎姐姐,你替我同伯母告个罪,说我先饱饱地睡一觉再去给她问安赔罪去。”
“行。”
徐清黎知道花袭人的确很需要先休息,也没多说,将她带到禅房中后,叮嘱了两句,邀了次日一早看日出,就离开了。
花袭人几乎一下子就进入了休整。
徐清黎隔着窗子看了一眼,摇摇头离开,找徐二夫人去了。
徐二夫人正好听完了经文。
听徐清黎说了花袭人的状况,徐二夫人叹息道:“她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娘,您怎么又这么说了?”徐清黎好奇地问道。
徐二夫人道:“清黎啊,娘调查过她的情况……之前她卖的花儿精神头儿很不一般,还能说是她精心养育的结果;那现在呢?现在她几日每日都要卖掉百来盆各种花草,并且额外还要交付各家的订单,为何她还能保证盆盆花草都精神?据我所知,那些花草不过是她那店里的老掌柜才同花农们购买的长势普通甚至不太健康的花草,然后在她手底下养了一两天,最多三四天而已……”
徐清黎闻言也是若有所思。
她眼中一亮,道:“很多武功不错的人都能动用功夫蒸干湿衣服,甚至还有传言有人能将水冻成冰的……娘,您说袭人她是不是也练了什么功夫,能让花草一夜间长精神了?”
“应该吧。”徐二夫人顿了一顿,叹道:“这种功夫,说出去难免让人觉得古怪。你袭人妹妹不是高调张扬的人,你也四处去说。”
“娘,我才不是多嘴的人。”徐清黎嘟起嘴,佯作不高兴了。
徐二夫人嗔笑。
花袭人虽然在修炼,离这母女二人也不远,且将自己的全副身心都融入到这山林绿野中去了,但此时她放空了心神,并没有刻意去留意谁在做什么说什么。
只要没有危险,这个状态下的她什么都不会注意到。
因而她也不知道,徐二夫人和徐清黎已经算是洞悉了她的秘密。
当然,就算听到了,也无妨。
除非这母女二人要对她不利。而这种假设,眼下看来,不太可能发生。当然,以后……以后再说。
花袭人休息了一晚,次日就起了个大早,同徐清黎汇合之后,朝着山顶观日出处进发。
早上很冷,一行人都穿了不少。
此时的山林格外沉寂,夜晚活动的虫儿都去睡了,早起的鸟儿还没有起,人被这种沉静包裹着,也发自内心地安静下来,连说话也想不起来了。
直到到了地儿,两个人站在护栏边,静静地看完了朝阳升起,心中震撼翻滚的情绪变得平静,阳光也渐渐变得不能直视,才算是缓回了神。
两个人对着东方感慨了一会儿,正要下山去寺庙之时,花袭人拉住了徐清黎。
“怎么了?”徐清黎问道。
这里的山路比景山曲折蜿蜒的多,她往下看,视线也被山林挡住,看不到太远的地方。
花袭人问徐清黎道:“最近不是上香的旺季吧?这一大早的,那位六皇子又来了。”
徐清黎闻言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付妈妈。付妈妈递给徐清黎一个帷帽。也不知她之前藏在哪里的。
徐清黎戴上后,付妈妈上前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