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胤骑着马喜气洋洋的走进了河曲城,河曲城池坚固,没想到竟然这样轻松的攻破了,几乎没有损失,这是极为难得的,这也多亏了李过的那个后生。
这个李过年纪轻轻的,倒是有勇有谋,要想办法拉拢过来。不是说要奖励李过五百匹马么,一定要奖励,要给他好马!王嘉胤心里想着。
王嘉胤走进河曲县衙的大堂,众多农民军的头领早已在此迎候。
县衙已经被李过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大堂上的公文案已经被抬走,摆上了一把大大的太师椅,两侧摆上两排椅子。
王嘉胤点了点头,径自走到太师椅前坐下,众人方一一落座。王嘉胤向四周扫了扫,发现李过正站在后排的角落里,王嘉胤点了点头,好小子,居功不自傲。
看着众多的义军头目,王嘉胤开了腔“今日攻占河曲,咱们没有损失分毫,大家说说,这是谁的功劳啊?”
众人笑笑,用眼睛四下里找到李过。
“不错,正是李过,正所谓奖惩分明,既然李过立了大功,就按原先说的,奖赏五百匹战马,大家不会有异议吧!”王嘉胤问。
“给,当然给!”“谁赖账谁孙子!”十几个大头目在底下嚷嚷,
这时候再不仗义,就显得太小心眼了。每人三四十匹战马虽然心疼,但还出的起。更何况,李过的战功在那里摆着呢!不得不让人佩服。
王嘉胤点了点头“我再加赏一千两银子,另外,以后议事的时候,给李过加个座。”
赏一千两银子虽然也是大数目,可此时的农民军不缺钱,别说打破城池,就是攻下一个寨子,至少也有一千两银子以上的进项。重要的是加个座位,那可就是代表了身份地位的提升,要知道李过的叔叔李自成,此时也不过坐在最后的座位上。
地位的提高意味着好处多多,比如对缴获物品的分配等等。
面对众人的欣羡之色,李过只是一躬身,双手抱拳向王嘉胤施礼“大头领,马匹和赏银李过收下了,可是李过年纪尚浅,只有一些匹夫之勇,尚无资历当得大任。”
“怎么没有资历,难道攻下这河曲城不损分毫,不是有勇有谋吗?你就不必推辞了。”王嘉胤劝道。
高迎祥、李自成等人也是纷纷关说,李过是他们的亲戚晚辈,李过地位提高对他们也有好处。
但李过执意不肯,坚决推辞,众人方得罢了。只是众人都觉得,李过有点傻傻的。
李过却不这么想,李过清楚,明末的农民军起义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而农民军马上将要走向低谷一段。现在还不是出名的时候,人怕出名猪怕壮,出名自有出名的好处,但是得分时机。
见李过执意不肯,此事便不再提。
接下来的话题,王自用等人筹划已久,那就是让王嘉胤称王。
对此,李过更不以为然。李过记得著名的谋士刘伯温,曾给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提出过建议,当时的情形也是农民起义蜂起,四方势力割据纷争。刘伯温的建议是“高筑墙、缓称王、广积粮。”这话深的李过的心。此时虽说与元末明初的情形并不相同,但弱小的时候,韬光养晦,积蓄实力,却是不变的道理。
见众位农民军头目拥护王嘉胤称王的心切,李过表示反对。
“我建议大头领称王的事应该缓一缓。”李过说道。
王嘉胤面色不快,难道我不能称王?这小子,虎头虎脑的,什么话都说!
高迎祥瞪了瞪李过“不可胡说!”
“大头领称王乃是天意,我们则是顺应人心,怎么可以缓呢?”王自用说道。
白玉柱则是以批评的口气“李过,不要以为有了点功劳,就乱讲!你难道不希望大头领称王?”
“不不不!我是说现在不是时候。”李过摇着头。
“放恣!”白玉柱呵斥李过“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现在不是时候,什么时候好?”
“补之,你糊涂了?”张献忠捋了捋胡须“大头领称王有什么不好?到时候大家都弄个官当当,你还怕少了你?”
李过正待反驳,李自成怕李过的脾气再说出什么不着边的话,便说道“李过,你先出去巡视巡视。”
李过叹了口气,想了想,摇了摇头,一甩袖子走了出去。李过心想,爱他娘的咋的咋的,我对你们说的是好话,你们不听,那就不能怪我了。
自古造反的,虽然大多数人明知自己当不成皇帝,可是都亟不可待的称王。究其原因,无它,就是反正造反了,掉脑袋的事情,死活不说,先过一过皇帝瘾。
王嘉胤称王也是如此。左右的大小头目也是忙着劝进,也都想过一把官瘾,毕竟过去人的想法很直接,登基称王也算是个朝代。
于是,在几个被俘的、据说是熟悉内廷的官员和太监的胡乱指挥下,乱糟糟的登基筹备开始了。只是河曲毕竟是一个小县城,不管从人力物力上来说,都大大的不足。
现在,河曲的县衙内外被粉刷一新,房前屋后挂满了红灯笼。庭院里原有破旧的砖石弃之不用,都铺上了青砖,那是从一个大财主家的院子里挖来的。
最有意思的是县衙大堂门口的对联,也不知是哪一位文化人写的。那上联是,‘奉天承运’,下联是‘解救万民’,横批是‘王者称王’。这对联的意思就是说,有个姓王的王嘉胤秉承上天的旨意称王了,要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不过这副对联的上下联很短,总像是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