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八月下旬,半夜三更,夜空中只有一弯新月。
月朦胧,夜朦胧,人影绰绰。
西城县确实戒备森严,即便此时已经是夜半三更了,城墙上依旧有着将士在值夜。是的,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并不是只有巡逻队巡夜就了事。
几堆篝火,驱散了城墙四周的黑暗,任何魑魅魍魉只要靠近城墙都会无所遁形的。
只是,篝火能够照亮的范围毕竟有限,越过了护城河,却依旧是一片黑暗。
西城县西门,千步之外的黑暗中,张鲁并十万严阵以待,只待西城门打开,然后出现约定好的信号,十万汉中军就会一举杀进城去。
杨柏待在张鲁身边,被几名亲兵监视着。待会儿,他便是先锋大将。只待西城县的西城门告破,他杨柏便要一马当先的杀进城去。唯有如此,张鲁才会放心大胆的入城吧?
眼看着三更将近,“吱呀”一声响动,远远传了过来。
这是城门开启时的响声,任何一座城池的城门开启时,都会有这种响声传出来。
张鲁、杨松心神激动,杨任他们果然没有让人失望,悄悄的打开了西城门。
稍倾,只见三支火把陡然出现,然后在那里晃动了几下便熄灭了。
“敌军偷袭城门啦!”很快,不带张鲁他们反应过来,城门楼上就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并且,警钟也被敲响了。城门口也传来厮杀声。
很明显,杨任他们虽然悄悄打开了城门,但是举火把传讯时却暴露了。
西城县城墙的岗哨,可不是摆设呢!
“杀进城去!”张鲁马鞭直指西城县的西城门。
杨柏一马当先,率着刚刚分拨给他的三千先锋军,向着城门口杀过去。西城门外的护城河,早就被汉中军的民夫给填平了,千步距离在三千精骑脚下,瞬息即至。
“阎芝,你再带五万大军,紧跟着杀进城去!”
眼看着杨柏的先锋已经杀进了城,张鲁不敢怠慢,紧跟着就让大将阎芝带兵跟上去。须知,这时城内的敌军已经反应过来了,杨柏那三千先锋能否扩大战果都很难说的。
阎芝领命,带着五万步军直接奔向城门口。
这是张鲁和杨松早就计划好的。只待西城县的城门悄悄打开,杨柏作为先锋杀进城去,以验证他的忠诚。剩下的却需要阎芝带领大军杀进城去,才有机会夺取西城县。
仅以三千先锋精骑在城内纵横,即便有里应外合,也很难拿下西城县的!
至于张鲁身边,却还留着三万大军,这却是为了以防万一。
……
西城县,西城门之内。
杨柏率领三千精骑轻而易举的就杀进了城。
原本在城门口的厮杀声,却早已不知所踪,地面上只有隐隐约约的数十具“尸体”。
三千精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但领兵将领杨柏却一马当先,直奔城内杀去。精骑们无奈,只得压下心中的那些不安感觉,策马紧跟在杨柏身后。
没有敌军,也没有友军,附近甚至连一队照明用的篝火都没有。
三千先锋精骑越是前进,就越是感觉到了不对劲。一些营正或者统领之类的低级军官,想要找杨柏禀明情况时,却突然发现,他们的这位先锋大将,居然也跟着不见了踪影。
“杨将军刚才不是冲在最前面的么?”许多人纳闷儿着。
这时,冲在最前的数十精骑却突然勒马,后面的精骑也紧跟着勒马,却是不明所以。
“什么情况?”后面的精骑高声询问着。
这不是才杀进城十来个呼吸的时间么,连敌人都没有找到,怎么就驻马止步了呢?
“前面就是城墙,咱们是不是冲过头了?”
最前面的数十骑,看着面前黑黝黝的城墙,有点不敢置信。
西城县没有这么小的吧?
怎么十多个呼吸的时间,就穿透了整座城池呢?
“不好,这是瓮城!”
三千精骑中,总有那么些聪明者,读过那么一两本兵书,听说了眼下这种情况,瞬间就联想到了瓮城。既然是瓮城,自然就是引诱他们这些汉中军入瓮的。
“快退!”
三千精骑乱糟糟的,有的人还不明所以,但大多数人却调转马头,准备沿着原路退出城去。
然而,进了瓮城,还有退出去的机会么?
……
汉中军的三千先锋精骑面前,瓮城的城墙上瞬间亮起一排排火把。一员白袍战将长枪戟指,大声喝道:“尔等以备包围,还不束手投降么?”
汉中军将士抬头看去,只见瓮城的城墙上,弓弩手遍布。
而且,刚刚还是他们先锋大将的杨柏,这时居然也站在瓮城的城墙上。这个时候,只要不是傻子,就都想到了,他们是被杨柏给坑了的。
束手投降?
汉中军的三千精骑都没有这种想法。
即便是中了瓮城计,他们大不了沿着原路杀出城去就是了,怎么可能就束手而降呢?
须知,困兽都还要犹斗的呢!
众人都已经调转了兵锋,正准备向城门口冲杀时,却不见最前面的那些兄弟有动静。靠近瓮城城墙的精骑,已经耐不住了,随时都会担心敌军的弓弩手放箭。
“前面的兄弟,开路啊,待着干什么?”后面的人催道。
“咱们背后出现了盾墙,动都无法动弹,怎么杀出去?”前面的人回道。
却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一排排盾兵突兀的出现在他们身后,盾墙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