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太神色莫名,坐在那里半响没出声。
到是月儿,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苦涩,难堪,幽怨。
最后的最后,诸多的复杂全部换成勉强扬起的笑声,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接过丫头手中递来的锦帕拭了拭嘴角,盈盈起身,对着陈老太太屈膝一福,“月儿恭喜老太太,给老太太道喜呢。是大表哥的喜事,也是咱们府里的喜事,月儿给老太太道喜。”
“嗯,这事,是喜事。”老太太也多少回过了神,神情淡淡的看了眼汪妈妈,挥挥手让她们都退下,她则扭头看了眼坐在椅子上勉强微笑的月儿,轻轻的叹了口气,“月儿,要不,咱们就算了吧?”
这事不管怎么说,到了现在她也是尽了力。
可这个儿子他就死活认了那个女人。
她这当娘的能怎么办?
骂也骂了,说软话也说了。
甚至为了威胁那个逆子,自己连绝食的招都使了出来。
可儿子是怎么说的?
月儿是您女儿,还是我是您儿子?
或者,是我这个儿子和您更近,还是月儿和您更近些?
陈老太太闭了下眼,自然是月儿更近些的。
他不过是……
在这里,陈老太太却是唰的一下睁开了眼,全身冷汗淋淋。
不能再想下去了的。
不然,会出大事!
她对着月儿叹口气,“我帮你再找个好的——”
月儿捂站脸嘤嘤轻泣,一语不发的哭。
直到最后,哭的老太太头都晕了。
却也明白了一件事情——
月儿,不乐意她的安排!
这孩子,心里还想着老大呀。
她揉揉眉心,看向月儿,“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得去你表嫂那边看看。”
不管怎样,儿媳妇有了身孕,她这个当婆婆的自是不好不理不问。
月儿看着她的样子,咬了咬唇,心一狠,“我,我想和您一块过去看看大表嫂。”
“你也想去?哦,好呀,一块去。”
说不定让月儿看看,她就能死了份心?
只是,等到了文莲的院子里,不管是月儿,还是陈老太太自己,都有点怔。
院门紧闭?
这是什么一个情况啊。
陈老太太眉头皱了下,看向身侧的汪妈妈,“去问问。”
结果,门是敲开了,可人家小丫头根本就不给开门。
汪妈妈心里带几分得意的低声回话,“老太太,听说,是少奶奶身子不好,所以,才歇下呢。而且,”她顿了下,眼底隐隐流过几分奸计得逞的欢喜,“少奶奶之前吩咐了,她现在可是谁也不见,所以,小丫头也不敢给您开门呢,要不,老太太您且先回去,晚会再过来?”
就这么一席话,听的陈老太太连声的冷笑起来。
好呀,好。
好的很!
这才是到哪呀,看看,再真的孩子出来。
以后,不是要爬到她头上拉屎?
陈老太太回到屋子,气的摔了好几个花瓶,最后,她坐在椅子上脸色阴霾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儿回到屋子也是哭了半响。
她的命怎么就这么的苦?
磨了磨牙,月儿吩咐丫头去端水,“帮我梳洗。”
她就不信自己如不了愿!
身侧的小丫头很快端来了水盆,帮着她亲自梳洗,换了身衣裳,就是连发上的首饰都重新选了两样,带了些喜气,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勾了下唇,“你们说,我这个样子看着是不是喜气多了?”
“是呀是呀,姑娘生的好,戴什么都是好看的呢。”
月儿瞥了身后的小丫头一眼,冷笑了两声。
转身向外走去,“走,去找二表嫂去。”
黄氏接到月儿过来的消息时一时间却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看向小丫头,“你是说谁过来了?”
“回二少奶奶的话,是表姑娘啊。”就是那位长的漂亮,看到谁都温柔浅笑的表姑娘呢,丫头看着自家主子,心里有些疑惑的想着,不怪自家主子也觉得诧异,细细想来,表姑娘来她们二房这边真的是没几回呢。
不是没几回,好像根本就是没来过的样子!
黄氏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她怔了下,慢慢起身,“她在哪呢?带我过去吧。”走了两步,黄氏突然回头,看向身后的嬷嬷,“二少爷在哪?可是用了药,歇下了么?可有问过,还有多少时辰才醒过来?”
嬷嬷便笑,“少奶奶您待二少爷真好,您放心吧,才喝了药,得有半个时辰才醒呢。”
半个时辰的时间呀。
足够她打发她们的这位好表妹了。
黄氏心底冷笑了两声,在她的地盘,她是绝不会让自家男人看到这个女人的。
她可以忍受他心里有别的女人。
但这里是她的地盘,她不能看着他当着自己的面讨好他心爱的女人!
宴息厅。
月儿正在百无聊籁的把玩着才涂了丹蔻的手指,对着阳光一照,艳丽的颜色甚是耀眼。
她便蹙了下眉,回头交待身后的小丫头,“帮我想着,回去后把我的指甲颜色换了。这个太艳。”
“是,姑娘。”
至于面前的茶?
早就放凉了,她是有事的,又不是要来喝茶的。
再说了,喝茶呀,她可不觉得这二房有什么好茶让自己掂记的。
“表妹怎的这个时侯过来了?你二表哥才喝了药睡下,真是不好意思,我怠慢表妹了。”黄氏笑盈盈的走进来,身后丫头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