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许氏突然轻轻惊呼了一声,随之喜道:“醒了,这姑娘醒了!”
靠在牛车上的女子,眼睛刚刚眯开点缝儿,就听到有人说话,紧接着,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女子竟然直接撞开许氏,跳下了马车。
女子双脚沾地,踉跄着往前跑,只跑了几步,手就捂在了侧腰伤处,脚步有些打晃,但她仍然想跑。
“哎!姑娘,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你受伤了,伤的很严重。”许氏刚刚差点被掀翻在地,她站稳了也不计较,赶紧追了过去。
林福儿的神色变的越发严肃了,一个负了伤的女子,猛然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道,如果将这归于一个人的求生本能的话,那女子刚刚醒来就仓惶逃走的样子,也足够证明她身份的可疑。
还有,女子侧腰处的伤,是锐器造成,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她不会疼吗?疼肯定会,但她身为一个女子,连疼都顾不上,可见女子落的如今这般境况,所牵扯的事情定然不小。
这个……
林福儿苦着一张笑脸,这样子的话,最好不要去村子里。
“哎呀!孩子她贴,快来帮忙,这姑娘的情况,怕是不太好。”许氏追了几步,险险的将差点摔倒的女子扶住,扶住人时,女子又昏了过去。
苏仁德愣愣的应了一声,过去帮忙。
许氏虽然在家中啥活儿都干,忙里忙外的十分贤惠,但外头的事,到底欠缺了几分眼力,但苏仁德就不同,苏仁德活了大半辈子了,年轻的时候也在外头做工,多少是有些见识的。
而刚刚女子的反应,已经让苏仁德意识到了问题。
两人将人扶回来,许氏又将刚刚女子跳下牛车时,掉在地上的毡布捡起来,抖了抖,给女子盖上,看着女子憔悴的脸色,啧啧叹息:“也不知这是谁家姑娘,这模样要是让她爹娘看到,可不得心疼死。”
“快些,咱们快些到前头,找个郎中给看看。”许氏焦急的说道。
“不能去。”
“去不得。”
林福儿和苏仁德不约而同的说道,两人对视一眼,神色间都带出几分松缓,林福儿心想,有外公和自己一个意见,就能说服外婆,不去村里露面。
苏仁德也是如此,近来小小的林福儿,做出很多奇怪却有令人大开眼睛或收获颇丰的事,不知不觉间,苏仁德已经将林福儿的意见,当成了关键参照,所以听到林福儿和他一个意思,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咋、咋了?”许氏被这爷俩的声音与严肃劲儿给怔住了,她诧异的问道。
苏仁德觉得不对劲,但到底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被媳妇一问,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起,忍不住看向了林福儿。
林福儿心中一阵无语,她就一定会知道吗?唉!关乎家人安危,林福儿并没有矫情,她看看靠在牛车上紧闭双眼的女子,说道:“外婆,她身上受的伤,可能是刀、剑之类的刺的,能拿刀剑刺她,定是想杀她的。她没死,不知道那些要杀她的人,会不会追过来?”
林福儿起了个头,许氏顿时瞪大了眼睛,脸色都跟着变了。
“你、你是说,有人要杀她?”许氏结巴道:“杀、杀人是犯法的,青天白日的,怎么会?!”
“孩子娘,福儿说的有道理,这姑娘怕是遭人追杀了。”苏仁德神色严肃的说道:“咱们先往沐溪镇走,等这姑娘醒来了,问问情况,再看怎么处理吧!”
林福儿点点头,外公说的没错,尽量别让人看到女子才是。
旁边抱着林禄儿的苏桃花,脸色也很不好,刚刚女子猛然跳下牛车,引的牛车骤停,黑豹汪汪叫了几声,林禄儿醒了。
林禄儿醒来,苏桃花担心吓着林禄儿,便抱着林禄儿没有靠近。
听自家爹和女儿说那女子可能遭人追杀,苏桃花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她抱紧禄儿,追上林福儿,因为要抱林禄儿,只能紧紧跟在林福儿跟前看着,才放心些。
苏仁德要牵牛引路,许氏盯着女子、时时防着女子从车上仅有的那点儿空位上掉下来,苏桃花抱着林禄儿,如此一来,年仅五岁的林福儿,就只能靠着一双小短腿,度步而行了。
起初一家人还有些担心林福儿会累,没想到林福儿走的脸不红气不喘,完全没问题。
这本事好事,却看的苏仁德和许氏心里泛酸,二女儿和外孙女在林家到底过的什么日子啊!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但年仅五岁的女娃儿,也没几个舍得真让走这么长的远路。
一家人提起心神,小心的走过村庄,到了没人的地方,才松口气,考虑起林福儿走路的问题,苏仁德看看已经十岁的儿子,招招手说:“守旺,你来牵牛。”
苏守旺一听自己能帮忙,高兴的跑过去,结果接过缰绳,看到头顶上的牛头,小脊背硬生生打了个哆嗦,小身板都僵住了。
苏仁德刚想抱着林福儿走会儿,就看到儿子这模样,正是又好气又好笑,自家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啥时候转性子了?
怕狗就算了,连牛都怕。
唉!罢了,这不是自家的牛,万一发个脾气,顶上苏守旺一脑袋,儿子也危险。
歉意的看看林福儿,叹了口气,只得再去牵牛。
小半个时辰后,沐溪镇快到了,一家人都有些发愁,想赶紧将女子送医,又怕招来杀身之祸,说来也巧,正在为难之际,女子醒了。
“这、这是哪里?”女子的声音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