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滩上,晏樱一袭紫衣,妖邪冷媚。锋利的棱角和深邃的眼眸虽没有让他变得锐利,然而却阴沉,即使那两片淡蔷薇色的嘴唇是笑着的,他却阴沉,沉如墨染。三千青丝顺滑如瀑,水墨画一般,随风飘扬。他一脸的漫不经心,唇角噙笑,并不是威震天下的王者气势,他很柔和,偏偏这份柔和落在别人身上,却变成了强大的威压。
乐阳公主,他名义上的妻子,死或不死对他来说意义不大,那么今天就算她死在这儿对他也没有影响。
比起救人,他更想擒住这些试图逃跑的人,前边正在打斗的那些只是拖延时间的喽啰,现在正准备逃跑的这些人才是巫医堂的核心人物。
“杀。”他弯着嘴唇,轻快地命令了一句。
手下人一涌而上!
紫嫣咬紧了牙,想要活着走出鹿彰岛,她今天必须杀了他,就算侥幸逃出鹿彰岛,不杀了他将功折罪,回到主人那里她也活不成。一双妩媚的眸子露出凶狠,她将手里的乐阳公主扔给身旁的部下,狠瞪着晏樱,尖声命令道:
“杀了他!”
说罢,率先向晏樱的方向快速冲去。
沈润隐在暗处,对这个结果说不上惊讶,他刚才只是借题发挥,事实上就算晏樱没有因为乐阳公主被逼就范,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紫嫣带着七八个人在战斗开始时冲破人群围攻晏樱,这些人明显知道晏樱身手不凡,他们不敢轻敌,所以一上来就出了大量的人手合力围攻,准备来一个擒贼先擒王。
晏樱也的确身手不凡,被人包了一圈还能从容不迫自在应对,一举手一投足流露出来的从容倜傥让人看了心烦,沈润讨厌他这种在凶险紧迫的场合下还不肯露出狼狈的男人。
浅滩上乒乒乓乓正在混战,打得极其激烈,凶猛的玄力如吐着火的鹰隼一般在半空中碰撞。强大的气流卷起地上碎石,打在人身上,因为余力未消,一穿就是一个血洞。下面的人却没有一个惨叫,不知道是他们训练有素还是身体的痛觉降低,无论男女,即使已是重伤却仍不见他们吭一声,依旧有力气爬起来继续投入战斗里。
沈润在远处看着,总觉得这场面诡异得让人心惊肉跳,他好像不是在看一群高手打斗,就算是高手打斗也会疼痛,也会停歇,可这些人不死不停,疼痛也不吭声。像这般宏大的激斗是很有实感的,然而今天的场面却因为那些异样感,在旁观者看来,就像是虽然可以看见实际上却是一群无形的恶鬼在互相撕咬一样。
沈润看得浑身不自在,蹙起了眉,想着刚刚司晨的吩咐,不再去看他不愿看的激斗,目光落在队伍末尾掩在暗处的两个黑衣人身上。
人都去打架了,在场的全部是高手,却没有人发现还有一个人隐在暗处,生死关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战斗上,后方松懈,挟持人质的人亦疏于防备,想要得手很容易。
沈润悄无声息地溜到山脚,从巨石后面一跃而起,两个挟持人质的黑衣人立刻觉察到来自背后的强大力量,也不敢怠慢,丢掉手里的人质四拳对抗。
沈润跃至半空时毫不停留,挥手一掌,用了十成力道,接掌的那人没料到这劲力竟如此凶猛,脏腑几乎在瞬间被他强悍的力道震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整个人已然倒飞出去,脊背撞在远处的山石上,口中狂喷鲜血,又落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与此同时,沈润飞起一脚,正中另外一人的下巴,那人在瞬间横飞出去,紧接着,黑暗中便传来乐阳公主恐惧到了极点的尖叫声。
虽说在这个时间尖叫是人之常情,可到底有点碍事。沈润把清平县主从地上捡起来,不想乐阳公主和清平县主是摔在一块的,他一抬眼就看见乐阳公主那张充满恐惧的脸,手里的动作比脑子快了一瞬,他将乐阳公主捡起来,一手提着一个,在河滩上飞纵,很快便消失在黑夜里。
清平县主病到昏迷,看来很严重。乐阳公主,他随手捡起来,也不知道司晨有没有用。
乐阳公主的尖叫声虽然被淹没在厮杀里,却传进了晏樱的耳朵里,抬眸时,晏樱刚好看到沈润拎着乐阳公主离开,黑夜中他那一身雪白的袍子落在晏樱眼里,异常刺眼。
晏樱心中不悦,啧了一声。
沈润不会平白无故去救清平县主和乐阳公主,必是司晨指使的,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他被她截胡了。
司晨早就洗完了脸,她站在高处一块凸起的山石上,俯瞰着,见沈润拎着清平县主和乐阳公主跑远了,回眸望向因为窝气下手越发毒辣的晏樱,眼底红光一闪而过。
紫嫣这个女人是黑衣人里武力最强的一个,武力强悍忍耐力极强的人最不好惹,一旦咬过来就像疯狗一样即使鲜血淋漓也不肯松口。
跟着她的人一个又一个死在晏樱手下,这男人的心狠手辣即使是她亦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她狠狠地摔在地上,尽管感觉不到疼痛,可脊背摩擦在满是石子的地面上所产生的灼热感以及流下来的粘稠血液她是知道的,再不想办法她就要命丧于此了。她望着慢步走来的男人,眼神中略带恐惧。他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她恐慌地在碎石滩上磨蹭,紧紧地咬着牙,突然,她把手伸进在打斗中撕裂的衣襟,扯开了里面那件黑底红花的兜肚,一对高耸如玉山的胸脯跳了出来,颤巍巍如同两只跳兔。
那双雪脯白皙丰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