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越国的武官虽然也有钦官、府官之分,但与文官间的泾渭分明不同,在武官中,并不是以所谓钦官、府官来区分大小。而是以实打实的职位、兵权来区分大小。
虽然钦命武官同样更占便宜,但身为武官,他们并不会像钦命文官一样看低那些隶属州府的武官。
因为手中只要有兵权,那就绝不是轻易能忽视的对象。
李睿祥来到盂州的时间已不短,可对于朝廷,或者说是对于宫中要自己掌握住盂州兵权的命令,李睿祥至今仍是觉得很为难。
这不是说李睿祥没努力过,甚至李睿祥也曾多次请教宋天德。可由于盂州兵权在指挥使余容经营下有如滴水不漏般的好似铁板一块,李睿祥至今也没打开什么大局面。不仅那些钦命武官全听余容一人调配,甚至那些州府武官同样以余容马首是瞻。[
不过,如同易嬴曾在免税田奏折上给了李睿祥一个“惊喜”一样,在焦玄一事上,易嬴也同样给了李睿祥一个惊喜。
拿着穆延传给自己的折子,李睿祥就朝自己的小妾月娘说道:“月娘,你说焦玄真会来投靠本官吗?”
“如果焦玄不想造反,他就只能来投靠相公。甚至只要余容不想造反,他也势必得为焦玄来向相公示好才行。现在的问题就是余容舍不舍得焦玄一人,或者说是在免税田奏折影响下,余容是否还急于拿下申州。”
“不过能知道余容的目标是申州,相公就可大放宽心了。”
与阮红不同,月娘虽然也经常帮李睿祥出意,但脸上透出的却只是浓浓书卷气,并不是什么精明。
身为当朝大儒胡倥之女,李睿祥对月娘也很放心。而且家中如果没有一人能说上话,那对官员来说也是一种煎熬。这也是李睿祥在大明公主诗会上见到月娘后,立即不顾一切将她娶进门的主要原因。
听着月娘判断,李睿祥脸上也『露』出欣慰之『色』。
“这还用说?盂州这样的富庶之地,哪是他余容想拿就能拿到手的?但他的目标如果是申州,或许朝廷还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直以来,朝廷和李睿祥都担心余容会对盂州动手。
但弄清余容的目标只是申州后,李睿祥顿时放松下来。而且心中还有些佩服余容的选择。因为余容选择“拿下”申州不仅不会让朝廷大动肝火,只要余容肯继续效忠朝廷,甚或朝廷也会看在申州穆延同样是个卸职武官“面子”上,对余容网开一面。
只是,现在多了一份易嬴的免税田奏折,事情又稍稍有些扑朔『迷』离起来。
“大,大人,不好了……”
正当李睿祥还在想着焦玄、余容两人馔蝗坏跌撞撞冲进一个人。
定睛一看,那却只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刚想发火,李睿祥又变成一脸疑『惑』惊疑道:“程先生,何事让你如此慌『乱』,难道是焦玄或那余容反了不成?”
不管官大官小,除了身无分文,又是初入官场的知县易嬴,几乎所有官员都会在自己身边配置师爷。
有人喜欢任用比自己年长的师爷,更多人却喜欢任用比自己年轻的师爷。毕竟官员任用师爷只是为了给自己找帮手,却不是为给自己找什么老师。
也因此,李睿祥的师爷程冼同样很年轻。
程冼做李睿祥师爷的时间并不长,但在幼学家训下,程冼却极得李睿祥信任。而且如同月娘一样,程冼也是当朝大儒之子,昔日更在京城薄有盛名。即便不知道程冼为何放弃科举来给李睿祥做师爷,但以李睿祥的皇亲国戚身份,程冼也唯有给李睿祥做师爷才能体现出自身价值。
知道程冼是个异常稳重之人,李睿祥想不明白程冼为何会如此失态。[
程冼却急步奔到李睿祥书桌前道:“大人,不好了,不是焦玄、余容反了,而是万大户反了。”
“什么?万大户反了?这怎么可能?万大户为什么要反?”月娘在李睿祥身后一脸愕然道。
“是易知县『逼』万大户造反的,虽然万大户现在还没造反,但以易知县攀污万大户的方法,晚生认为万大户非反不可。”一边将手中折子递到李睿祥面前,程冼一边说道:“……大人,这是兴城县急报。”
自从知道易嬴不可小觑后,李睿祥就在兴城县建立了自己的情报点,也不管有没有必要。
突然听到万大户造反,李睿祥同样一脸愕然。
直到程冼将折子在自己面前摊开,李睿祥一目三行看过后,这才一脸惊叹道:“这,这这,万大户怎会如此荒唐,还有易知县未免也太过大胆了吧!”
“的确大胆!他攀污万大户或许对大家都有好处,但占了万大户宅子……”月娘也在一旁看了两眼奏折道。
不知是为了表现还是什么,程冼忽然双眼放光道:“夫人此言差矣,以兴城县的位置,如果易知县不去占了万大户宅子,仅是一个“封”字,难免会让小人占去便宜。而易知县住进去后,万府的一切也就可以得到保存。”
“先生认为易知县不会动万府的一草一木?”李睿祥可不信易嬴会如此好心。
“这却未必!”
一边摇头,程冼一边说道:“大人也知道,易知县将来肯定是要入朝为官的,甚至为了免税田奏折和万大户造反一事,晚生就敢肯定易知县前往京城的时间不远了。所以再下来的事情,就是谁去接收万府的争夺。”
“易知县入住而不是查封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