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书房而言,张府书房虽然独处一院,但不仅说不上豪华,甚至还有些简单。
整间书房中没有任何可以夸耀的装饰,只有当堂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静”字,显示出身在书房时最需要注重的特质。
而在随着张扬一起走入书房后,江砚就微微一躬身道:“侄儿江砚参见二伯,参见各位大人。”
“江砚你且坐下说话。”[
“侄儿遵命。”
在江砚躬身时,江义就随意说了一句,而江砚也很快随着张扬一起坐下了。
不过看到这一幕,几名官宦世家的家主却都神情微微一动。
因为,江砚不仅公然在这种家主汇集的场合称呼江义为二伯,江砚表现出的态度也过于优渥,显『露』出江家的状况似乎有些不一般。
不过,想想所有官宦世家在十年前遭遇的那场噩梦,几个家主也不会在这事上多说什么。因为不仅江家,包括其他官宦世家,多少都同样发生过一些类似江家现在的事。
然后在江砚坐下后,江义就说道:“江砚,你来说说易少师今日到江府都说了些什么。”
“侄儿遵命。”
再次点了点头,江砚才挺了挺胸道:“各位大人,易少师今日是从陵侯府直接去到江府的……”
随着江砚开始说出事情经过,书房中几名家主的眉头立即全都皱了起来。
因为,陵侯图鬯竟会第一个给易嬴白纸黑字写证明的事不仅大出他们这些官宦世家所料,包括易嬴从陵侯府出来,第一个就找上江府的事情也让众人感到了易嬴那扑面而来的咄咄『逼』人气势。
如果不是易嬴最后主动“示弱”,恐怕不止江府,就是京城所有官宦世家都得被易嬴『逼』着立即做出选择不可。
因为,易嬴求官不去找自己熟悉的吏部尚书白原林,却偏偏来找与大明公主多有旧怨的江义,这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表面上是说易嬴不想双方继续僵持下去,实际上未必不是易嬴想要主动打破这种僵局。
而在不可能背叛大明公主的状况下,他们这些官宦世家无疑就要面对易嬴的挑战了。
因此等到江砚说完事情经过,张迁就紧锁着眉头说道:“江大人,你怎么看这事?”
“很麻烦,如果易少师只是为了求官而来,我们还可用严大人所说的方法拖延。但易少师现在明显是奔着我等与大明公主的纠葛而来,即便我们可以避免在皇位争夺战中进行选择,但却无法避开与大明公主的矛盾。”
“这个……”
听完江义叙述,除了刚刚进入书房的张扬、江砚两人,几名家主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因为,只以易嬴今日在江府的所作所为来说,如果他只是去江府求官,这事情的确好解决。可易嬴偏偏是带着解决官宦世家与大明公主矛盾的问题前去江府的,这要处理起来就很困难了。[
甚至柳沂脸上都已经微微有些惊然失措道:“那怎么办?我们固然能避开皇位之争,但又能轻易放下与大明公主的争端吗?如果我们在这时就放下与大明公主的争端,那不就等于是在支持太子登基了?”
“……这个易少师,还真难对付啊”
虽然借用洵王图尧在朝中的独特地位,严戌先前的确是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可面对易嬴抛出的新问题,严戌却也不得不懊恼一下。
江义的脸『色』则更为沉重道:“江砚,易少师没说他什么时候离开江府吗?”
“这个,看他的意思,即便他不是一定要等到二伯你回到江府再离开,至少也要等小侄带个明确消息回去再离开了。”
不知众人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江砚却也不敢多说了。
而江砚之所以一直在几名家主面前称呼江义为二伯,目的就是以这种方式来表明自己在江府中的正统『性』。
当然,即便知道江砚的小心思,现在也不会再有人去理会了,张迁更是一脸肃然道:“江大人,那你看我等现在该怎么办。”
“唯有先拖上一拖再说了。”
“拖?这有用吗?”严戌一脸恼怒道。
江义也只得摇摇头道:“没用是没用,但至少能让我们多一些时间来考虑大明公主的问题。毕竟易少师已经有所透『露』,他或许只是急于解决我等与大明公主的争端,但大明公主显然并没有放过我等之意。”
“……大明公主不放过我们?她凭什么不放过我们。”
随着江义话语,宋融立即愤怒道:“现在又不是我们欠她什么,而是她欠了我们官宦世家多少事情。”
“这个我们当然都清楚,也不用去怀疑。”
江义的脸『色』却相当阴沉道:“可大明公主如果因此就一定要找我等麻烦,我等却也不得不防。毕竟易少师的手段都是公开摆在台面上,可大明公主当年辅助皇上登基,她的手段究竟是什么,谁又能说清楚?”
大明公主的手段究竟是什么?
乍听这话,几名家主的脸『色』顿时都有些不好看起来。
因为,他们虽然的确是几个官宦世家的家主,但却并不是当年主张与大明公主“合作”,并且最终辅助北越国皇帝图韫登基的原家主。
不知大明公主当年究竟是通过什么手段让北越国皇帝图韫登基的,想想那些前任家主对待大明公主的态度,甚至是对待十年前官宦世家被北越国皇帝图韫清理一事的态度,众人心中就都有些不安。
犹豫了一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