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房位于皇宫最高处,不仅是每日阳光最先照『射』到的地方,同样是每日阳光最后离开之处。
由于阳光充足,再加上特殊的通风和防暑、防寒结构,南书房在皇宫中有着冬暖夏凉之名,也是北越国历代皇帝最喜欢留连和办公、学习的地方。
只是挂在南书房墙上的不是什么书法、字画,而是北越国历代皇帝的画像。由北越国开国皇帝图景到图韫的父皇图解,里面应有尽有。
仿佛他们一直不愿离开南书房,一直在监督后任皇帝的品行一样。[
当然,北越国一向遵循以战养国之策,无论国政还是品行,很少有北越国皇帝做不好这点。只是因为一直无嗣,图韫来南书房的时间相当少,多是在东书房办公。今日也是因为图韫想向祖宗求嗣,不好前去太庙让人耻笑,这才选择了南书房。
“陛下,已经有两柱香时间了。”
守着一旁的香炉,郝公公小声提醒了跪在壁前的图韫一声。
图韫所跪之人正是自己的父皇图解,因为无嗣,图韫根本不敢去拜求其他先皇降下子嗣。望着图韫佝偻的背影,郝公公眼中也稍稍有些怅然。
“扶朕起来。”
微微在蒲团上挣动两下,图韫向郝公公伸出了右手。
虽然郝公公的年纪比图韫还要大上十岁,但仍是碎步上前,小心翼翼掺着图韫从地上站起,慢慢在南书房中走动起来。
活动了一下手脚,郝公公就小声说道:“陛下打算上哪走走,奴婢好去伺候辇驾。”
“随便走走就好,走到哪里算哪里。”
望了望半掩的宫门,图韫又摇了摇头,好似有些不甘心说道:“算了,还是!”
“奴婢遵命。”
如果要去东书房,那就一定要先备下辇驾了。
虽然不知图韫为什么突然勤于公务,但郝公公更清楚这不是自己能多加致喙的地方,先是将图韫扶上御座,这才向后退出南方房,准备给图韫去安排辇驾。
走出南书房后,没等郝公公转身,远远就看到一辆巨大凤辇正在十二人扛举下急速奔来。
见状郝公公立即转身,朝向南书房内说道:“陛下,大明公主的辇驾来了,好似找陛下有什么要事。”
“哦?莲姐怎会知道朕在南书房?”
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图韫并没去要求郝公公回答,反而『揉』了『揉』刚才还想小闭一下的双眼,猜想图莲为什么知道自己在南书房,为什么会直奔南书房找自己。
辇驾馔O拢郝公公就迎了上去道:“奴婢叩见大明公主殿下。”
“郝公公,陛下真在南书房吗?快,快带本王前去见驾。”[
不是大明公主,而是洵王图尧仿佛一个肉球般抢先滚下了辇驾。
突然看到洵王图尧从大明公主的辇驾中现身,郝公公脸『色』一惊,不知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因为别说洵王图尧,在图韫将这驾凤辇赠与图莲后,就没有一个男人上过这驾曾为先皇后所用的凤辇。
不过,洵王图尧并没容郝公公思考下去,伸手一拉郝公公,带着他就向前面南书房奔去。
等到郝公公拼命回过头时,却又看到一个男人从大明公主的凤辇内下来。
那又老又丑的样子虽然不是平生未见,一般人却也不敢去惊扰圣驾,更别说是得以乘坐大明公主的凤辇。但由于洵王拉着郝公公不放,郝公公也没法再去追寻那老丑男人的身份。
扯着郝公公冲入南书房,洵王图尧也不去管自己在门外掀起的动静让图韫满脸惊讶的神情,立即双手向下一拱,急切向图韫说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万喜,吾皇万喜,王兄万喜,祖宗万喜。”
“王弟,你这是干什么?”
图韫虽然并没有耳聋,但在听到洵王图尧的一堆『乱』七八糟恭贺时,仍是有些不明所以。
只是,洵王图尧却好像有些不甘心向图韫解释,再拜了一拜道:“王兄莫急,还是待臣弟拜过先皇再说。”
说完洵王图尧也不等图韫答应,掀了掀袍服就走向一旁墙壁,跪在了图韫曾经跪过的蒲团上。
不知洵王图尧在南书房中闹出了什么花样,从凤辇中小心挪下后,易嬴才伸出双手,帮图莲一起将穆奋接下车。
双脚踩住地面,穆奋根本无心欣赏皇宫中景致,望着矗立在眼前的南书房就有些紧张道:“易知县,这就是南书房吗?”
没想到穆奋会去询问从没到过南书房的易嬴,在穆奋更想要往易嬴身后藏去时,图莲就将他带住道:“奋儿莫要紧张,本宫这就带你去见陛下,想是陛下见到奋儿也会极高兴的。”
“真的吗?”穆奋还是习惯『性』地望向易嬴。
“应该吧!”
图莲不知道穆奋为什么这么紧张,易嬴却相当清楚这是自己对穆奋讲了太多兄弟相残、父子相残的宫斗故事之过。当然,易嬴自己也同样紧张,同样不理解图莲和洵王图尧为什么一见面就接受了穆奋。
“你这老匹夫,胡说什么应该不应该!别教坏了奋儿。”
瞪了易嬴一眼,图莲却不再理会他,带着穆奋就向前面南书房走去,易嬴也只得老老实实跟在身后。
虽然洵王图尧已经在那装神弄鬼地拜见祖先,但却不妨碍郝公公说出在外面看到的一切。
疑『惑』图莲为什么会让其他男人乘上凤辇,图韫虽然说不上生气,但也有些好奇。
等到图莲迈步进入南书房,也不去注意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