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平的这一个举动,做得谈不上隐蔽,似乎本来就不怕人看见,极为随意。
高红看了,脸色尴尬,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彭雪晴本来就有点难看的表情,更是隐隐多了一丝愠怒。
刚才高红要朗来这么“高级”的地方吃饭,一缕虚荣心和炫耀之意,已经呼之若出,彭雪晴都已经怕伤到凌朗有点敏感的自尊心,何况现在还要遭受这种不屑的鄙夷。
但凌朗并却像没有觉得很难堪的自觉,更没有要去表达出自己如何咬牙切齿的愤怒,仿佛完全就视而不见。刚才的一个握手,凌朗已经知道对方只是个普通的富贵人。虽然他未曾真正承认过,但是在大多数修行者的眼里,普通世人,不过只是在俗世的烂泥潭里,来回打滚挖食的角色,在大能者看来,更只是蝼蚁般的虫子,如果非得说有区别,大点和小点不一样而已。
豪华气派的餐厅?真龙满天飞,宝塔光万丈,够么?名牌好车贵首饰?战马奔腾,旌旗招展,铠甲宝剑法器,够么?即使万人之上又如何?始皇帝还以倾国之力追求长生。人再高也得仰望天上,也得双手合十,做那尘埃。
眼界决定了境界,那怕身上只是穿着步行街淘来的大路货,往来无白丁,能与古之大神为友,敢与仙鬼相争,山灵土地都意欲交好,一指就让云落,出口就能封正,在乎这个?
故五境之上,大多早已不想沾染凡尘世俗,就是这个道理。
也就是凌朗修行日短,性情也偏软绵,走的又是有情之道的法门,对方看在高红的面子上,和自己虚以委蛇,握了下手,他何尝不是顺乎高红的情分,懒得与之计较。
沈子平的能量确实不小,打了一声招呼,很快服务生就安排了露台上最好的座位,请了三人过去,又重新点了新的菜式,满满的摆了一桌子,还点了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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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本多忠胜的血元之力,黑衣忍者一路踉踉跄跄,跨越千里,终于来到华夏东边一座山峰上的木屋前,“噗”的一下,又是一口鲜血,血色顿时浸透了黑色的蒙面巾。
八月的天气炎热,连峰顶都已经难以看到积雪,但这座小木屋的周围依然还飘着零零落落的雪花,连那门前四株樱花树,都还绽放枝头,清香悠荡。
黑衣忍者扑通一声倒在了木屋前的雪地上,嘴里抑制不住闷声低咳,咬紧牙关,鲜血依然不断从嘴角溢出。他费力地扯开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冷漠阴鹫的面容。
“你怎么弄成如此模样?”不知什么时候,男子身边站着了一个黑色斗篷女子。
“咳咳,那青年根本不似情报上所示,只有四境中阶,他已有五境之能。”阴鹫男子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冷笑。
黑袍女子淡淡地问道:“本多忠胜神灵呢?”
“死了,因我而死。”男子淡淡的回应道。
黑袍女子默然不语。
“阴姬大人,为什么不准吾动用布都御魂剑?”阴鹫男子狠狠的抓了一把地上的雪,接着说道:“那青年有天纵之姿,如果真如按照那边所给的资料,不过二十一二的年纪,却已踏足五境,如果此时不除,他日必成我神国后患。”
“唰”,一把弯剑兀地插在了男子眼前。
“剑,你可拿去,如果一把神剑,能够换得了如此惊艳之辈一命,毁之亦值。”斗篷女子声音依然不见波澜,淡漠,果决。
阴鹫男子没有接话,他侧着脸,双眼盯着那把弯剑,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极端的渴望,那是一种对力量追求的无比癫狂。
他慢慢伸出手去捉住弯剑,手指触及剑身,那上面陡然泛起一道如秋水般的青光,温润如玉的右手,迅速干枯如柴,瘦削如鹰之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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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祖宅,端坐中堂之上的李明义,看着手中的一张黄纸,黄纸有寥寥不过十数字,一眼看完,他翻手一抖,那黄纸已被凭空点燃,随之化为飞灰,手指轻弹,飞灰聚成丸子,落于脚下的垃圾篓里。
他看了一眼下首站着的李玄亮轻轻说道:“那凌家子已到魔都,料想不差,应已是四境巅峰修为。此子,有莫大气运。”
李玄亮听言,心中忽地升起一丝黯然,他实在无法相信,对方不过区区一个农家子弟,自己明明一路机遇不断,又得宗族扶持,却依然无法将之遏止压制,难道他真的是他李玄亮注定的天生之敌?
一旁的李明义仿佛知道李玄亮此时心思乱,从身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把金色剑鞘的三尺长剑,剑颚上左右两边刻有两字“尚方”,连同两张黄锦圣旨一起递给李玄亮,“此剑和两张圣旨今交与你,以你之能,有此等神器相助,五境以下堪称无敌,遇五境初阶,也可以全身而退。”
李玄亮双眼兀然一亮,连忙作揖感激道:“谢叔祖公。”他与那凌家子虽无深仇大恨,却不知不觉尖,已成他修为路上的妄念,心魔不除,则不能勇猛果敢,李家人无勇武,谈何俾睨天下?
就在李玄亮稍微出神时候,上座的李明义嘴角牵动,扯出一丝莫名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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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坐到新的位置,重新分布了座位——凌朗和彭雪晴坐到一边,而高红和沈子平则坐到了一块。
高红和沈子平显得极为亲昵,偶尔的谈话举止,关系似乎并不一般,并不像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