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魑婪不过五境初阶,连中阶的门槛都未曾涉及,乍一看到两个修为远在自己之上的巅峰人物,一个冰冷无情,一个性如烈火,那还容得她多想,也无相搏之心。看到张飞蛇矛戳来,连忙忍着肉身疼痛和受创的神魂,化为人面蛇身,“哧溜”一声就钻进了阶梯上突然打开的一个圆形洞口里。
张飞想不到对方还有此后招,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他心中一怒,大喝道:“往那里跑?”然后也化为翼火蛇,缩小身形,追踪而去。
刘慧急急冲了过去,赶忙抱起巧儿,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泣声道:“巧儿,巧儿,姐姐来了,姐姐对不起你,是姐姐的错,没有保护好巧儿。”
巧儿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努力地睁开眼睛,然后用小手去擦了擦刘慧的眼泪,有气无力地说:“姐,我头晕……”。
刘慧关心则乱,也顾不得去查看巧儿的身体情况,抬头望了一眼关公。关公知道她要问什么,淡淡地说道:“她并无大碍,只是被迷了神念太久,一时醒来,难免有些虚弱。”
刘慧这才放下了点心,又忙不迭的一边找回一旁的小衣,给巧儿穿上,一边柔声地说道:“巧儿头晕,就再睡一会,姐姐就在你身边,姐姐看着你呢,啊,你放心睡吧。”
巧儿乖巧地轻轻说了一声:“嗯”。闭上了眼睛,又睡了过去。
凌朗看到那女妖逃跑,急声道:“君候,麻烦您把地牢的其他几人的记忆抹掉。我去看看张桓侯。”说完,不等关公回应,也缩小成小人儿模样,从那洞口,循着张飞的气息跟了出去。
关公没有再去管刘慧和巧儿,他首先来到那个被封印的魂体旁边,袖袍挥动,帮其揭开四张符篆。那四张血红的符篆,竟然跑出了四条嘶牙咧嘴的小黑蛇来,关公看了,皱了下眉头,尔后额头眉心间,一只法眼重显,里面奇景异象,玄奥无比。有青光喷薄而出,不过滋滋几声,那几条小黑蛇就化成黑烟消散。朱雀破邪,青龙浩正,却最是此等邪物的克星。
关公又施秘法把那魂体头顶上的镇魂尖牙去了,然后抹掉他的一些记忆,顺便让他昏睡一阵子,至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从生不如死到拾回一条性命,已是万幸,其它的,关也就懒得去细作考量。
到那女子的外边之时,关公并没有进去,或许怜其遭遇,难得轻叹了一声。又走到那年轻和尚跟前,看到他眉心中那个妖异图腾,关公冷哼一声,同样是用法眼青光一照,就已破去。然后看着他,那年轻和尚是之前牢里,唯一清醒的人,如何不知关公想要做什么。他苦着副脸,叹了口气,说道:“圣君,能否帮小僧把关于此地牢里的记忆也一同抹去了?”
关公知道他刚才曾经出言相助于凌朗,对他倒客气了些,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你是佛门中人,如此做法,却对于你的修行无益。”
年轻和尚听言亦是醒悟,双掌合十谢过,然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于是关公如法炮制,同样抹去他的一段回忆,也让他昏睡了过去。再传了个魂念给凌朗,让他回来一下。
秘洞的出口在庄园的后面,上面是一片草地。当凌朗来到这里的时候,正看到重新化回魂身的张飞,持矛而立,望着夜空,不知在念叨着什么。凌朗走上前问道:“桓侯,那女蛇妖呢?”
张飞挠了挠嘴边的胡子,把矛尖上的一截大腿般粗的蛇尾巴,挑到凌朗的眼前,说道:“喏,被她给跑了。那女娃子,倒也是心狠,虽然明明还可以和老张拼上一拼,却竟然一点也没心存侥幸,老张一蛇矛之下,她马上决然解体断尾求生。”
又看到凌朗神情不大好,他接着说道:“你放心吧,她受了重伤,这漫天的血腥味,一时半刻,逃不远的。”
刚才在魂体内,白起军魂见那魑婪如此毒辣狠毒,还对一个女童下手,他却是最恨这种欺辱妇孺的行径,已经让凌朗务必要把她给灭了,还说如果实在不行,他也要不顾天庭禁约,亲自动手。凌朗也觉得此种邪妖,是绝不能留下后患的。现在听到张飞说其已经走投无路,才稍稍放心了起来。
他于是向张飞说道:“那我去叫上君候,然后我们再一起追过去吧,咦,君候在叫我呢。”
张飞挥挥手说道:“快去,快去,无须聒噪。我且先跟了下去,沿途留下信号,尔后,你和二哥跟过来便罢。”
凌朗回到地牢之内,听得关公说起那女子的境况,凌朗又到了外面,把那些昏迷过去,再藏起来的黑衣男子的衣裤剥了三套下来,也不管合不合身,扔给年轻和尚一套,再替那奄奄一息枯槁如柴的男子穿上。按关公的说法,此人除非有那老君的续命金丹,否则怕是撑不过今晚了。也因为如此,凌朗才不嫌劳烦,帮他小心穿上了衣服,或许死后,也能体面一些。
凌朗又把最后一套衣物,递给刘慧,让她去帮那可怜女子穿上,他自己却是不方便亲自动手了的。
在看到那女子的惨景之后,同为女人的刘慧,差点咬碎银牙。又想到如果不是自己早到一步,恐怕巧儿所遭遇的悲惨下场,尤有甚之。当下再按奈不住心中的愤恨,站起身来,冷声对凌朗说了一声:“麻烦帮我照顾一下妹妹。”说完,转身冲出了地牢。
凌朗知道她要去干什么,刚要叫住她,想了想,还是算了。
一盏茶的功夫,刘慧提着那把短剑,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