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陵地的刘青松,因为拄着拐杖,所以他每一步都走的有几分颤颤巍巍。
“那个小子就击垮言靖宇的人?”跟在刘青松身后的李阳春不由说道,他本以为这个一个存在,就算是没有三头六臂,但怎么说虎背熊去也是标配,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只是这么一个普通人,甚至他从那个年轻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杀气。
刘青松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伸出那粗糙的手,一滴雨正好落在他的手上,他那浑浊的眼就这样看着这晶莹的雨滴,然后喃喃道:“这个江湖,最终他到底有没有看透?”
“如果他能够看透的话,就不会死了。”白狐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她的声音很是冰冷,完全没有人情味,并没有为这个悲情的死者体恤哀鸣。
刘青松却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或许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么一个江湖,他才选择会去死。”
这么风轻云淡的一句,让坚不可摧的她突然愣住,等到她回过神来时,刘青松已经踏到了陵地的顶端。
各怀鬼胎的刘周两家,同时看向这个似乎不该出现在这一场葬礼的刘青松,众人表情一愣,但等他们看到脸上挂着几分笑意的马温柔后,突然明白了些什么,或许再也找不到更让他们吃下定心丸的事情了,或许这便是这个女人的手段,总是那么的无可挑剔。
这个世界,这个江湖制造出无数的畸形品,略知品,失败品,但偏偏这在一片狼藉之中,有着这么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存在。
刘青松走过众人,最终停脚在那刚刚立下的墓碑前,在这一片勾心斗角的生存之中,并没有人去仔细打量那墓碑上的魏九两字,似乎这个男人还没有来记得从西城区历史上抹去,已经渐渐被人忽略乃至遗忘。
魏九两字,是那么的醒目,他转过头看着马温柔说道:“你的意思。”
马温柔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如果换做是他,或许也连一个名字都不愿意留下,但如果说这么一个西城区大枭,连一个名字都不留下的话,那么是不是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刘青松听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最终喃喃道:“是有点说不过去了点。”
“来了。”薛猴子在这个时候说道。
所有人转过头看向上踏上这陵地顶点的台阶,一层接着一层,但却并不给于人什么高高在上的感觉,因为在这个充满了凄凉的地方,除了心中阴霾以外,再也产生不了任何情绪。
走上最前的她,表情肃然,托着那个男人的遗像。
那个男人拯救与她水深火热,那个男人给予了她的灵魂,而对于她来说,似乎她还没有来得及给予他什么,这个男人就离开了。
是不是,她需要继续怨恨这个世界?
背后抬棺队,最前的李般若跟闯子,灌子跟阿滨处于中间的位置,最后是承受着最大重量的老四老五。
众人的表情都慢慢郑重起来。
“这个江湖或许从他身上带走了一切,包括他的所爱,但最后还有这么多人为他而心痛了,是不是这已经足够他庆幸的了?”马温柔喃喃的说道,在看着鹤静等人,她突然心中升起了这么一种感觉。
刘青松并没有否认的点了点头。
天空在这时如同发怒一般,刮起了那狂风,雨点伴随着落下,那暗雷似乎近到了咫尺,突然成为了一道霹雳,或许这老天,也在为这个男人的葬礼变奏一出乐曲。
一辆五菱宏光在这个时候杀进了陵园,陈灿狠狠甩上车门,护着这大风点燃一根烟,然后仰着头淋着这稀稀拉拉的雨,嘴里嘟囔道:“老天爷,你就这么不开眼?”
二龙也甩门下车,脸上挂着几分担忧的问道:“咱们真有这资格来参加这场合?”
陈灿瞪了一眼极其没有自信的二龙,不由的挺起啤酒肚说道:“凭什么咱没有这个资格?就这样仰着头看着九爷这么十年,我都看出感情了,这最后一程,我谨代表整个西城区不敢来这儿的小人物们。”
他脸上那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自信,总给人一种浓浓的违和感,谁也不知道这个不堪入目的小人物,到底从哪里得到的这一股自信。
二龙一脸的苦涩,如果让旁人听到陈灿这一句,肯定以外陈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雨慢慢变大,就这样打湿了陈灿嘴边叼着的烟,他一脸不快的弹掉烟头,看着这有些空空荡荡的陵地,然后嘴里喃喃道:“真是一副好景象,这个江湖真值得咱们玩命?”
二龙本打算说些什么,一辆路虎揽胜风风火火的冲进了陵园,一个甩尾停在了车位。
本准备进入陵地的陈灿看着这辆路虎揽胜,总给予他几分来者不善的感觉,先是下车的是一个黄发汉子,然后是一个身材极其臃肿的胖男人,黄发汉子撑起一把黑伞,但这胖男人反而是轻轻打开路虎揽胜的后门。
看着这么一个排场,陈灿停住了脚,他没有见过这个胖子,但他能够从这个胖子身上感觉到那一股上位者才会有的气场,而那个黄发汉子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善茬,但能够让这个胖子恭恭敬敬打开车门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很是好奇。
是一个女人,一个过了中年的女人,不算多么漂亮,不过五官很是标准,身材看起来有几分走形的趋势,皮肤呈一种苍黄色,这种因为常年没有进行保养的原因,所以这个女人给予陈灿的第一感觉,就是很平庸,平庸到混入人群就瞬间找不到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