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落山,气温宜人,街上人来人往,大多是一家人一起出来散步欣赏临溪市夜晚的美景。
“唉!”张云帆重重的叹了口气,此时的他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美好的夕阳。
看着自己破三轮中的那些被太阳晒的毫无生机的蔬菜,他又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些蔬菜只能自己吃了。
两年前,张云帆的父母出了车祸,父亲抢救无效撒手人寰,母亲虽然活了下来,却也捞了个半身不遂,无法继续劳动,妹妹因为年纪少,尚不能劳动,生活顿时变得无比困难。
还是高二的他,只能放弃学业,挑起了这副重担。
可是他毕竟不是个地道的庄稼人,种出来的菜也比不上那些菜农,所以即使每天早出晚归,也赚不了几个钱,勉强糊口罢了。
张云帆家住在上河村,距离临溪市大约八公里,处于城乡结合部,村里的年轻人大多都到临溪市或者更远的地方去打工了,很少有像张云帆这样种地的,种地又累还没有什么钱赚。
蹬着自家的破三轮一个多小时,张云帆终于疲惫的走回了上河村,到了村子里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他马不停蹄的赶回家里,估计母亲已经饿坏了,到了家里,却发现母亲不在家。
张云帆顿时有些慌了,母亲长时间卧病在床,每天晚上都是等他回来做饭,像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啊。
他慌忙跑到邻居老张家问道:“胖婶,见我妈了吗?”
胖婶身高只有一米五,但却足有一百五十斤,她人脾气很好,村里人开玩笑叫她胖婶她也反而觉得挺亲切的。久而久之,大家就都这样叫她了。
“我好像见你妈去找你大伯了。”胖婶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笑道。
“谢了!”张云帆说完,大步迈出了胖婶家。
“留下来吃点饭吧,我们正好剩下一点饭。”胖婶关心道。
“不了,我已经吃过了。”张云帆笑着关上了胖婶家的门。关上门的那一刻,张云帆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自从父亲去世,大伯一心要撇清两家的关系,甚至连之前欠的钱都没有了还的意思。
这半年来,即使他们家再怎么困难,大伯都没有给过任何帮助,母亲这次去肯定是去要账,可是以大伯那家人的作风,根本讨不了好。
顾不上身体的累,张云帆急忙跑到大伯家,果然看到夜幕下,母亲李晓玲正坐在大伯家的院子里面。
“哥,你看我家现在的情况,都快要揭不开锅了啊。”
刚刚踏进大伯张忠文的院子里面,就听到母亲李晓玲悲戚的说道。
母亲性格向来高傲,再加上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张云帆家一度是村里最富有的家庭,谁家需要借钱都来找母亲,她何曾如此的低声下气过。
看着母亲的身影,张云帆的心仿佛在流血。
“弟妹啊,我们家也有上下四口人要养活,实在是拿不出来钱啊。”大伯一边夹起饭碗中的一大块猪肉放进嘴中,一边面无表情的说道。
“可是,你家不还吃着猪肉吗?”母亲看着张忠文碗里的猪肉,心里不禁想到,要是家里也能给张云帆做点猪肉补补身体就好了,距离上次吃肉,已经过去足足两个月了。
“弟妹,你这句话就说的不对了,没钱也总不能饿死吧。”他大口吃着猪肉,肥油流了一嘴。
“可是我们家芊芊是真的没有学费了,你欠我们家的三千块钱已经两年,也该还了吧!”母亲哀求道。
“欠钱?”大伯张忠文顿时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我的确是欠了我弟三千块钱,可那都是我弟的钱,和你一个妇人家有什么关系?”他冷笑一声淡淡道。
张云帆的脸上出现了怒容,不说他是自己的亲大伯,就算是邻居也不至于这样,他这是摆明了想要抵赖。更何况自己家现在这样的情况,一出事村里人都纷纷把以前欠来的钱还了回来,唯独自己的大伯一拖再拖,现在居然开始赖账了!
“就算是和我这个妇道人家没有关系,可那总和两个孩子有关系吧。”母亲低声下气的说道。
“那两个孩子哪个长的像我弟,谁知道是哪家的野种?”张忠文不屑道。
“你”母亲气急,对于一个妇道人家来说,这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畜生!张云帆看着大伯张忠文,死死攥住拳头,就连指甲深陷其中都没有注意到,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称之为自己的大伯。
他彻底怒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侮辱自己的母亲,自从父亲去世后,家里虽然过的贫苦,但至少是有尊严的活着,被大伯这样侮辱,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了了!
他趁着暮色,缓缓走到墙角,抄起放在院子外面的一个板凳,走到大伯张忠文的身后,对着张忠文的后背一板凳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