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是白天雄穿着大红新衣,带着红色郎官帽,携着两个小仆出入北苑所设的各方宴席,招待一众江湖客,做出一番同喜同乐,礼贤下士的作态。
项央与黄少雄南凤兰三人看着白天雄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不似作假,更确认楚奇的感情不过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对方不过是利用他。
这期间,除了英雄擂上不同武者对武切磋的豪情之事,也有抚琴舞剑助兴的雅致节目。
热热闹闹,整个场面很是喜庆,再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如此宴会结束,便也到了晚间戌时,众人退去,只留下白家下人清理狼藉的残羹剩饭。
项央注意到,那周安夫妇似乎早已经离去,不知所踪。
黄少雄按照先前约定好的,跟随人流离去,前往定州神捕门的总部,项央与南凤兰则无声无息的潜入北苑当中,希望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这北苑地盘不小,占地很广,是白天雄的私人豪宅。
以中心的万丰楼为托头,有四方四地的划分,居住的都是白天雄的妻妾儿女,还有护卫白家的武学好手与下人,并不复杂。
我们怀疑是温菁菁的茹玉夫人,就居住在东林轩的一个大院里,有两个老妈子和十几个丫鬟侍候,由于有幼儿要照顾,平常很少出门。”
暗夜当中,北苑内的大部分地方都是一片漆黑,只有一些零星的院子挂着灯笼照明,而且光线微弱,使得环境朦胧昏暗,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在北苑各处,轮值防守的带刀守卫也不多,武功也属寻常,看起来防守很是懈怠,不过项央知道,有白天雄这一个天人强手,所谓的守卫不过是做个样子,真正的守卫只有这北苑的主人,白天雄一人。
若不是有证道修为的项央在侧遮掩,就算南凤兰天人武功,也难以在白天雄的眼皮子底下活动而不被发现。
此刻,项央与南凤兰就半蹲在一个一丈半高的砖墙上,脚掌长短的厚度,刚刚好站定,以两人的修为,蒙骗过下方站在大院外门两侧的守卫,实在没什么难处。
与项央相隔甚近,打量着院中那棵几乎要枯死的老树,闻着身边喜爱男人的气息,南凤兰心中温柔的似乎化作一汪清水,突然多了些勇气。
随即带着淡淡香气的身体凑近项央,低下头,嘴唇离着项央的耳边不过毫厘之距,哈着气小声道,这是她与黄少雄一齐打探到的。
此刻若有人拿着灯笼照来,便能透过光线看到墙头上的两人好似拥抱一般,不过实际上,却还隔着一小段微不可见的距离。
“你说,茹玉如果真的是温菁菁,她现在还会对白天雄恨之入骨吗?她还会记得温家的仇恨吗?
如果她真的想要报仇,离她进入白家已经两年的时间,为什么还是毫无动静?甚至为白天雄生下一个孩子?”
项央对于南凤兰刻意亲近的动作与挑逗并非毫无所察,不过并没有在意,只是将身子挪动一番,有些犹豫问道。
温菁菁如果真的到白家,只会有两个可能,一,为了亲手报仇,她要杀了白天雄,还要毁了白家,不过难度很大,以她的三脚猫武功,以色娱仇,换取机会,是一个办法。
二,她本身没有能力,是为了搜集白家的罪证,好在将来向神捕门告发时有着致命一击的能力。
不过第二点可能极小,且不说比杀人的难度,单单她逃离灭门一案后,不曾上告神捕门,就可见她打算私自了结这个仇恨。
当然,这也不排除温菁菁担心神捕门和白家沆瀣一气,害怕被出卖。
以项央对于定州以及此案的了解,并非不可能。
在项央之前的那三十个神捕门的精英级人才,按说都是查案的老手,远比项央这半吊子强出无数倍,结果全部被挖出来,更遇害,有内鬼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想想看,称号神捕都能把项央的任务与目标透露给周侗,这下面的人有异心也不难理解。
“怎么,你是在担心温菁菁如果真的是茹玉,如果她倒向了白家,会对我们追查这个案子产生阻碍吗?”
南凤兰蕙质兰心,听出项央话中的犹豫,不单是对于温菁菁态度的疑虑,还有如果温菁菁真的倒向白家,他要如何处理对方的踌躇。
满门的家仇,的确是比天要高,比海要深,哪怕世界最为纯净的圣水,也洗不干净,只有用仇人的血,才能消融这股恨意。
不过世事无绝对,满腔的仇恨,除了血,更强烈的爱也足以掩盖压制这股恨意。
而项央口中的爱,自然不会是温菁菁爱上白天雄,而是温菁菁为白天雄产子,有了骨肉,有了自己的孩子,从而迸发出的汹涌母爱,会压过她曾经的恨。
世上最伟大的女人,是母亲,最伟大的爱,是母爱,母亲,会为自己的孩子做出任何匪夷所思的事。
尤其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个茹玉夫人就如同寻常妇人一般,安分守己,毫无动静,更让项央怀疑她现在的立场。
当然,这一切一切的前提都只有一个,茹玉夫人就是温菁菁。
“其实我们现在都只是猜测,茹玉夫人不一定是温菁菁,而且纵然是真的,她也影响不了我们。
你要知道,你是神捕,你是证道修为,这个案子能查到什么程度,相关之人有什么样的结果,很大程度都取决于你,我相信你。”
南凤兰对于项央忽然又多了一些了解,他的心并非如铁一般生冷坚硬,他也有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