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无风自开,里面传来掌门低沉的声音:“燕儿的婚事,涉及瀑州和宗门的发展前途,各堂的弟子切勿庸人自扰,去做水中捞月之事。”
“是,谨领掌门玉旨。”玉燕殿外的台阶前,两排身着月白色修袍的玄修,恭敬行礼齐声答道。
“那位飞梁城的朱梧鼎,有什么消息?”掌门低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禀掌门,燕血堂已经派人追至馥州,据线报,此人带着家眷曾经出现在馥州地面上。”燕血堂堂主沈雷躬身禀道,脚肚微微打颤,追查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成果,他实在汗颜。
这次堂下的得力干将,燕血堂六燕之一的箭燕赤袖儿,亲自带队赴馥州抓捕,一定会手到擒来。
“那好,就静等佳音。”掌门低沉的声音不怒自威,令两排身着月白色修袍的玄修不寒而栗。
在这场风波中,惠宝堂接手凌燕阁已有三个月,生意十分兴隆。身处最繁华的街面,你都不用担心货物卖不出去,何况价格、质量、档次又不差,那更没问题。
曹偶身为大掌柜,掌握了经营凌燕阁商行的相关机密,已经取代了冉柔柳的影响。梅夕也稳坐二掌柜的位置,对凌燕阁的货源管理,驾轻就熟。惠宝堂派来的二十名骨干员工,也一一成为商行中层,或基层重要员工。
凌燕阁原来员工中的佼佼者,也得到了重用。其他员工即使换了岗位,原有的待遇也没变,他们对新的大掌柜的意见并不突出。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上层管理者发生变动,中下层人事变动很正常。
凌燕阁出售的货物,原来东家寄售的,只剩四分之一左右,其他货物商品。来自漾下宗、残月阁、飞梁城和凌燕阁自购四个部分。
冉大掌柜来到凌燕阁,找到了师宝,刚在特制的大椅子上坐下,他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开诚布公说了一段话,让师宝听了吓一跳。
“公子还记得购下凌燕阁的三个条件,一是寄售商品,二是留用员工,三是不得更改店名。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公子一直信守承诺,依约办事。老夫看在眼里,替东家表示感谢。
“三个月相处下来,老夫知道公子是诚实之人,东家当时有苦衷,没有让老夫将转店的原因告诉你。现在,老夫也不想隐瞒,将真情告诉公子,请公子斟酌时局,早做筹划。
“凌燕阁的东家不是别人,正是天燕门掌门的曾孙女,想必公子对当下瀑州最热议的事必然有所耳闻。下月初一,是馥州州主大人的曾孙,来瀑州问娉。此中关节,老夫也一时难以说清。
“寄售的货款,已经结清四分之三。东家的意思,余下的货款,给公子留做员工的辞退金。至于那三个条件,公子就自己看了办,老夫言不尽意,就此告辞,请公子自重。”
冉大掌柜的胖手一摆,起身告辞出门。
“二千五百万颗下品玄石,做员工的辞退金,手笔太大。”师宝听后甚至懵了。
他紧急召集战殿卫首脑商议此事。会上,他将冉大掌柜的话给大家一宣布,把所有人都给搞糊涂了。
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赤凌燕三公主,究竟在演哪出戏?
摆在大家面前的信息是巨量的,简单地来说归成二条线索。
凌燕阁的东家,天燕门掌门的曾孙女,四月初十二,将旺铺凌燕阁卖给了尊主,三个月后,以二千五百万颗下品玄石的代价,补偿尊主处理员工、更换店名可能带来的损失。
同时,天燕门在四月底传出赤凌燕嫁人的喜讯,十月份成婚。十八天之后,也就是八月初一,她的未婚夫,馥州州主大人司空亮的曾孙,来瀑州问娉。这个消息即使冉大掌柜不讲,风卫也已经把它摆在师宝的案头。
晓蔓仙子、晓嫣仙子、谭葭三人对目相视,突然都眼睛一亮,不约而同地叫道:“糟了!”
师宝等人都被她们吓了一跳,目光齐刷刷看向这三位美女。
在晓蔓仙子、晓嫣仙子示意之下,谭葭微红着脸,说出了她的推断:“赤凌燕可能要逃婚!”
晓蔓仙子、晓嫣仙子点了点头,见师宝等人还是一片迷茫的样子,晓嫣仙子解释道:“凌燕阁是座旺铺,作为瀑州城的主人,赤凌燕没有任何出售的理由。她作为天燕门掌门的曾孙女,不可能被人逼债。相反,正常的婚嫁,她还会得到大量的娉礼。现在她宁肯损失二千五百万颗下品玄石,也要出手转让凌燕阁,只能说明她急着脱手离开,再也不需要这片产业。”
晓蔓仙子接着补充道:“假设逃婚是真,那么她精心计算了时间,在她的未婚夫问娉之前,她用了三个月收回了四分之三的货款,百分之百的房款。用三个附加条件,防止了凌燕阁转手的消息外泄。恐怕她现在早已远遁他处,让这件婚事事实上泡了汤。”
“这么说来,我们都成了她的棋子,好厉害的女人!”胖老头咂咂嘴,第一个领悟过来。
“不,是好厉害的女孩!”谭葭眼中冒出无限羡慕,轻声说道:“她的年龄只有十八岁!”
师宝终于明白过来,如果说赤凌燕的逃婚成立,作为凌燕阁的新主人,自己有可能面临来自天燕门的怒火,甚至面临来自馥州的怒火。
他和谭葭有一点相同的,对这位素昧平生的赤凌燕,产生一种佩服之情,一个女孩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了追求自由,追求自己的幸福,毅然放弃财产,放弃地位,甚至放弃名誉,奔走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