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你这是作何?”刘琮不解的问道。
“琮儿,我看你自小长大,常以圣人言教导与你,怎就不懂废长立幼之害?”李珪斜着身子,点指着刘琮道。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大家多半对刘琮继位有所不服,一听李珪如此说,立刻小声的议论起来。
“李公,我……”刘琮一时语噎。
“琮儿,你若识得大体,便应让位刘琦,莫要留下千古骂名。”
“李公,我本不想……”
“放肆,莫要以资深老臣而放纵不检。”蔡夫人不等刘琮说完,顿时立起杏目,大声呵斥道。
“哈哈,谁人放肆?本就应立大公子刘琦为荆州之主,你等蔡氏奸臣,伪造主公遗书,谋权篡位,必遭天谴。”李珪放声大笑,斜着眼看着蔡夫人。
“汝为何人,胆敢胡言乱语违背主公遗命?”蔡瑁大声说道。
“舅父,今乃我接任之吉日,李公多饮了两杯,酒后失言尔。”
刘琮连忙替李珪求情,蔡夫人也给蔡瑁使了个眼色,示意今天是个好日子,能忍则忍,日后再算账。蔡瑁会意,哼了一声,不悦的说道:“且饶你老命!”
“我李珪岂是贪生畏死之鼠辈,蔡瑁!你内外勾结,假称遗命,荆州基业尽归蔡氏一门。如若主公在天有灵,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李珪,你若寻死,我便成全你。”蔡瑁勃然大怒,起身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指向了李珪,身旁胆小的都吓得躲到一旁,盘子酒杯打翻一地。
“无耻小人,我咒你必被雷劈!主公,李珪随你去也!”李珪仰天长叹,随即操起酒坛子,冲着自己的脑袋就狠狠砸了下去。
哗啦一声响,酒坛子四分五裂,李珪的头上顿时冒出血来,吓得舞女们顿时闪避到一边,刘琮忙大喊道:“快传郎中前来!”
看来,刘琮对此人倒也有几分感情,如此被放肆辱骂,竟然还在惦记他的死活。
李珪摸了一把头上的血,抹在脸上,无比凄凉的骂道:“尔等贼臣,丧尽天良,早晚将主公辛苦守住的荆州九郡,尽付于他人!诸公,蔡氏一族不忠之心,昭然若揭,你们一定要擦亮双眼啊!”
“老匹夫!”蔡瑁早已无法忍受,挥剑就冲了上来,李珪不但不闪避,反而冲着剑锋扑了上去。
瞬间,李珪的胸口被锋利的长剑刺穿,血流如注,同时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笑容,死在当场!
一时间,整个大厅变得无比寂静,谁也不敢再说话,生怕下一个轮到就是自己,王宝玉看着惨死的李珪,刚刚喝的一口酒,差点没吐出来,连忙将头转向一边。
蔡瑁一脚将李珪的尸体从长剑上踢了下来,又愤恨的在尸体上踩了几脚,随即大声吩咐道:“将犯上贼臣李珪满门抄斩!”
“不可!”一个声音突然传来,正是面若寒霜的刘琮。
“此等奸佞之臣,必定要赶尽杀绝,永绝后患!”
“你我谁才是荆州牧?”
“少公子,你此为何意?”蔡瑁反而一愣,感觉不可置信。
“你,你们心中还有我吗?凡事都是你们做主,还要我这个荆州之主何用?”刘琮拍桌子怒道。
“琮儿,我可是你舅父。”蔡瑁顾不得众人在场,口无遮拦的说道。
“哼!你们只是为了蔡氏荣华而已,当众杀害权臣,简直无法无天。”刘琮叫嚷道。
“琮儿,怎能跟舅父如此说话?”当着众人的面,蔡夫人挂不住脸,拉了一把刘琮训斥道,却被刘琮甩袖挣脱开。
“将李珪厚葬,重金抚恤,谁若敢再动李珪家人,罪同造反!”气得小脸煞白的刘琮,一咬牙掀翻了面前的桌子,愤然离席。
“老先生,佩服!你怎么知道李珪必死?”王宝玉回过神来,由衷的对身旁的刘巴说道,刘巴依旧是处惊不变的模样,淡淡道:“显而易见,众目昭彰也。”
王宝玉叹了口气,说了声后会有期,然后小跑着去追刘琮。
刘琮的举动,让蔡夫人蔡瑁等人一时间都愣在当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这一刻,他们都有了一种感觉,那就是到底不是亲生的,出力不讨好,扶持错了人。
刘琮上了牛车,招呼王宝玉也进去坐,一路并未回刘表住过的豪宅,而是回到自己原来的府宅。
一路上刘琮也没说话,一直进了府宅,坐在秋千之上,随着轻轻的晃动,这才终于哭了起来。
唉,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刘琮这个年纪,在现代也就是初中毕业,正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年华,而在这个时代,他却要挺起一方势力,还要每天面对尔虞我诈,骨肉相残,他那小小的肩膀,又如何能扛得住。
“琮儿,有话憋在心里会闷出毛病的。”王宝玉拿出大哥的派头,拍拍刘琮的后背道。
“宝玉兄,李珪从小待我如子,常以圣人言淳淳教导,而今日就死在我面前,我心痛至极!”刘琮说着,扑进王宝玉的怀里,真把王宝玉当成了哥哥一般。
“自古以来,有政治就有斗争,可叹李珪冒失,成为了政治的牺牲品。”王宝玉自言自语道。
“蔡瑁也实在可恶!”
“这个,属于内部矛盾,慢慢解决。”
刘琮没说话,好一阵才起身,又跑去打滑梯,疯狂的上上下下,一遍又一遍,然后又去跳蹦蹦床,一直累的再也动弹不了,才停了下来。
王宝玉跟刘琮并排躺在蹦蹦床上,刘琮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