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雍可是数一数二的重臣,才谋过人,立刻有不少人倒向了顾雍这边,纷纷表示赞同。
“顾雍,你蛊惑圣上将荆州重地拱手让给他人,是何居心?”张昭气得手指顾雍高声问道。
“张公不顾百姓疾苦,非要与刘备争个高低,不是违背道德伦常又是什么?”顾雍不甘示弱,脱口而出。
你?!你?!张昭气得脸色发青,胸口刺痛传来,身子往下一缩,气得昏了过去,孙权则不客气的吩咐人将他送回了府宅。
张昭是元老级的人物,声望极高,只因其当年赤壁之战时,主张投降曹操,一直不得重用。
见孙权这幅态度,众人都闭了嘴,孙权松了口气,刚要拍板定案,一名年近五十的老者冷静的出列道:“大王,恕臣直言,汉兴王看似宽容仁厚,淡泊名利,实则包藏祸心,从中渔利。万不可将荆州托付此人,荆州必一去不回也!”
此人名叫孙邵,字长绪,早年曾为北海太守孔融的功曹,曾被孔融称之为可堪大用的人才。孙邵投奔江东后,曾担任过庐江太守,今日的职位则为车骑长史。
如此正面攻击王宝玉,令孙权不快,冷着脸道:“长绪先生,既然你反对让出荆州,可有退敌之计?”
“曹丕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刘备长驱直入,占据要地。臣以为,荆州不可守,但绝不能给王宝玉,可将南郡百万人口,尽数迁至江东,烧城毁地,刘备得其地而不得其民,亦为不胜!”孙邵道。
孙权有些动摇,看似也是个周全之策。顾雍面露不悦,问道:“百万人口入江东,如何安置?”
“攻南越之地,入八番之土。”孙邵沉声道。
一听这个,孙权不禁摇头,南越的吴臣和八番的孟获,都是硬骨头,岂能轻易战胜,根本就是扯淡嘛!
“长绪之语,虽有远见,但眼下却万难行之。”顾雍看似客气的说了一句。
孙邵却不领顾雍的情,反口道:“顾公,你向着汉兴王说话,可是受了那蔡文姬的恩惠?”
“何来此言?”顾雍恼道。
“顾公私会蔡文姬,莫当众人不知。”孙邵道。
“文姬乃恩师蔡邕之女,我前往一见,有何不妥?”顾雍道。
“文姬名为相国,实为汉兴王之妻,前来江东,必为汉兴王做说客也!文姬驿馆之中,将众人拒之门外,却独独与顾公会面,我等虽不知你二人谈论为何事,但不少人见到顾公出门之时,眼中含泪,多有感触。”孙邵说道。
“你?!”顾雍到底把跟踪之类的质问压住,冷脸问道:“此又如何?长绪何需遮掩,尽可直言!”
“只怕受其蛊惑,因私而废公,念情而忘义!”
一向稳重的顾雍真的怒了,将头上的帽子啪的一下扔在地上,跪在地上使劲叩头,哀声道:“荆州之危,人所共知,若顾雍藏有二心,甘愿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大王,文姬已回,顾雍自知无法自清,还请容顾雍请辞!”
孙权头一次见顾雍表现的如此激烈,连忙说道:“顾公请起,何来此言,孤自当信你,荆州之局,唯有汉兴王可破,诸公无须多言。”
“多谢大王!”
顾雍心存感激,刚要起身,没想到孙邵也赌气般的跪了下来,同样砰砰磕头,比顾雍表现的更加激烈:“若大王偏信顾公,臣亦可对天起誓!荆州重地万不可交付王宝玉,否则追悔莫及!”
“罢了!”
这简直是要挟!孙权十分不悦,冷声制止道:“张公正在病中,长绪莫不如前去安抚一番吧!”
孙邵一怔,知道自己已经被划到张昭一列了,拱手起身,瞪了顾雍一眼,甩袖子走了。孙权虽恼,但爱其才华,并没有责难。
随着事态的发展,孙权终于反过味来,孙邵说的不但正确,而且字字珠玑,只可惜为时已晚。
半个月后,孙权派出了高级别的官员顾雍,前往蜀军处进行新一轮的谈判,诸葛亮当然不会轻易吐口,将顾雍带到了白帝城,面见刘备。
此时的刘备还算是高兴,因为他接到了小兄弟王宝玉的信,王宝玉不但在信上慰问刘备的病情,还送来了华佗神医开的良药。
这些都是表象,最让刘备高兴的是,自己的小四弟终于开窍了,王宝玉在信中郑重表态,既然是好兄弟,那就不分彼此,彝陵、襄阳、上庸等地,都是兄长的领土。
王宝玉还委婉的表示,今日孙权近在身侧,曹丕在北,二者不可不防,也只能暂时装作互不帮扶,实际上,小弟跟兄长还是一条心的。
这封信,无疑给刘备吃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设身处地的想想,王宝玉做得也没有错,更何况小弟先前还派人救了自己一条命。
闻听顾雍前来,刘备打起精神,还算客气的接待了顾雍,自然少不了诸葛亮作陪。
“圣上,两军交战已久,各有伤亡,当下之际,不如握手言和,各自退兵。”顾雍并没有像诸葛瑾那般倔强,还是客气的称呼了圣上。
“陆逊烧了朕十几万大军,此仇不共戴天,怎能休兵?”刘备不悦道。
“我军誓取荆州,无需质疑。”诸葛亮也口气强硬的附和道。
刘备高兴诸葛亮的表现,这才对嘛,不要总是一副和事佬的模样,男人就该有点血气方刚。
顾雍缓了缓道:“圣上如果继续苦苦相逼,我主吴王也只能鱼死网破,到头来反而让他人得利。”
“难道我还怕了孙仲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