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吴班大军这一次并没有撤回去,似乎想要在夜间发起攻击。崔禹不敢怠慢,吩咐士兵严密防范,绝不能给对方以任何可乘之机。
后半夜,天气越发的寒冷,城墙上的防守吴军十分的疲惫,不停的搓手,而吴班这边的大军日子也不好过,尤其举着盾牌的士兵,手指都麻木了,偶尔还有盾牌掉落在地的尴尬现象,众人皆是靠着一股子毅力在顽强的坚持着。
不可能没有动静,崔禹满心疑惑,敌军越是这样,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为了让大家得到尽可能多的休息,崔禹吩咐将士们轮流值班,而他自己则是一刻功夫都没有合眼。
四更时分,石墙下突然响起了隆隆的鼓声,崔禹闻听声音,急忙跑上城墙查看情况,却见下方依旧黑漆漆一片,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然而,就在崔禹探头探脑向下观望之时,忽然觉得面前一阵劲风袭来,正是一支漆黑色的箭羽,速度之快,让人根本避无可避。
“我命休矣!”随着崔禹的惊呼出口,这支箭正好射中了他的前胸,崔禹这就样如同一片落叶,飘落到石墙之下。崔禹布满血丝的双眼终于在夜色之中被眼睑盖住,再也没有睁开。
放出这支冷箭的正是大将吴班,他采纳张南的计策,全力以赴对付崔禹这个领头的,大军始终不肯离去,还制造出令人迷惑的阵势,目的就是想诱惑崔禹登上城楼,等他现出身形,大意之时,便可以趁机将其一举击杀。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吴班本人也在举着盾牌的士兵队伍之中,而他手中的这柄弓,却是刘备最近赏赐给他的云雀弓,正是黄忠曾经佩带的当世数一数二的宝弓。
等到崔禹终于在石墙上探出了身子,吴班压住心头狂喜,搭弓射箭,精准的射向上方的崔禹。由于箭羽被涂成了黑色,如此一来,在夜色中很难发觉,崔禹当然没想这么多,到底还是中了计策,死在当下。
一箭射落了崔禹,吴班的大军欢呼不已,立刻连夜展开了攻击。主将虽然阵亡,对江东的大军确实造成了不小的影响,防御一度出现混乱,但却并没有因此马上投降。
不知何时,石墙之上出现了一名年轻的新面孔,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将陈平,得知崔禹被射杀之后,他极力安抚将士的情绪,在他的带领下,继续顽强的阻击攻城的蜀军,很快秩序井然,和崔禹在位时没有太大区别。
一直战斗到了第二天中午,吴班的大军竟然还是没能拿下这堵石墙,心中的懊恼可想而知。要是能用脑袋撞碎这堵石墙的话,吴班肯定第一个拼过去。
因为主将阵亡,江东大军的士气也受到了一些影响,而求胜心切的吴班又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吩咐一队士兵,将崔禹的尸体倒绑在高杆之上,就立在两军阵前,用以震慑守城的将士。
效果适得其反,江东将士见此情形,痛哭流涕,纷纷咒骂吴班大军的不仁义,吴班必遭天谴,不得好死!
小将陈平趁机慷慨陈词,历数蜀军的种种劣行,连主将尸身他们都能如此对待,如果咱们开城投降,说不定就会被他们碎尸万段。
一时间,守城的士兵比以往更加团结,同仇敌忾,发誓哪怕战斗到只剩一个人,也绝不让蜀军过了石墙。如果连最后一个人也战死了,那么阴曹地府之下,两军还要接着再打。
冲天的怒气将石墙笼罩,进攻的蜀军不由自主的产生一丝怯懦,伤亡较之前更加严重。
至此,吴班和张苞的大军都没能踏入夷道半步,战事陷入胶着,要想夺下夷道,只能依靠另外一支力量,那就是沙摩柯率领的五万蛮军。
孙桓只带着一万兵马前去阻截沙摩柯,他久闻沙摩柯之英勇,绝不逊色于当世一流上将,自然不会拼着蛮力与其交战。
于是,孙桓带领士兵在那条陡峭的山谷中,每隔几里就设下了一道屏障,主要是柴草树枝,屏障的后方则穿插多名士兵守卫。
这种防御措施,自然不能挡住沙摩柯的大军,而孙桓的心思也很简单,那就是尽量拖住沙摩柯的大军,如果其他两侧能够取胜,自然就会有援兵到来。
沙摩柯率领大军,十分谨慎的进入了峡谷,没走多远,一处柴草树枝堆起的屏障,挡住了他的去路。
雕虫小技,沙摩柯不以为然,命令三千蛮兵前去清除障碍,可是,当这些士兵刚刚来到跟前,屏障后突然涌出一队弓箭手,冲着蛮兵疯狂的放箭。
顷刻间就死了几百人,这样沙摩柯十分震怒,他立刻号令士兵举起盾牌,一边放箭,一边前行,无论如何,也要冲过这处屏障。
就在大军全力向前冲击之时,那队守卫屏障的士兵却退了下去,一支支火把抛向了屏障,柴草树枝顷刻间被点燃,熊熊的大火冲天而起。
沙摩柯急忙让士兵退后,大火蔓延开来,燃烧了足有一个时辰才停息下来。想必是对方的拖延之计,沙摩柯看出些端倪,小心翼翼的通过这处地方,率领大军继续向着纵深挺近。
没走多远,竟然又看见一堵柴草形成的屏障,这让沙摩柯大感郁闷,这回他学聪明了,为了防止其后面藏着弓箭手,谁都不能靠近,反而让士兵们先行放火。
熊熊大火再度燃起,然而,屏障的后方并没有传来任何江东士兵的惨叫之声,待到屏障燃尽之后,却出现了一条几丈宽,足有十几丈深的大坑,横亘在路的中央。
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