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悟闭上眼睛,沉思许久,才睁开眼道:“我不相信师叔就这样轻易地被处死,这一定是计。”
楚风点点头,道:“我也不信,天蚕子乃是西辽最后的依仗,苏耶华不可能自毁根基,可是这消息却是千真万确,乃是我军内应从帝都方向传来的,不会有假,这就显得十分矛盾和诡异了。”
朱子悟也道:“确实,若天蚕子不死,乌拖又怎会成为三军统帅?他更是直接将七星囚龙阵的士卒抽调一空。我军这些时日之所以无法寸进,皆因此阵阻拦,天蚕子若没死,又怎会让乌拖做如此愚蠢的事情?如此看来,他是真的死了。但是像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死掉?更何况现在正是苏耶华用他的时候。”
楚风眼中神色一闪,道:“也许是诈死呢?”
“诈死?为何?为何要这么做?”朱子悟忙问道,他实在想不出天蚕子诈死的目的是什么。
想引己方贸然出击?但没有了七星囚龙阵,己方的大军便可长驱直入天都,如入无人之境,到时候兵临天都城下,攻下天都,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即便到时候天蚕子他有什么布置,也成了困兽之斗,没有半点回旋之地,他怎会亲自把自己逼入如此绝境?
所以说迷惑己方的这种目的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难道他真的死了?也只有天蚕子真的死了,眼前敌营的这些变化才能合理解释。
楚风转身,走了几步,才道:“也许,他们并不是做给咱们看的。”
朱子悟闻言,喃喃自语道:“不是做给咱们看的?难道...”忽然,他脸色一变,道:“陛下的意思是说,北秦?”
“正是,我想,这一定是天蚕子君臣故意设计的一场好戏,目的就是要我军攻下天煞关,然后他们将所有兵力收缩到天都城内死守。如此一来,司马无忌便会误以为我军即将灭掉西辽,那时候他若是还不出手,待我灭掉西辽专心对付他的时候,他便不会再有任何机会。”
朱子悟听完,却无奈地笑了起来。道:“我那师叔又故技重施了。”
“是啊,可惜,明知是计,咱们也不得不去做这件事情,天蚕子此人胆大心细,如此计策,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他能想出来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确实是我师叔一贯的风格。不过陛下,北秦的干涉是早晚的事情,不知陛下心中是否已有决策?”
楚风盯着墙上北秦的位置,道:“司马无忌此人我还未与他交过手,不知其深浅,暂时还不能下定论。不过无论怎么说,此人能从一位不受重用的皇子,忍辱负重多年,最终在困境之中成长起来,不可小视。”
“嗯!但眼下之计,陛下还得先想法子对付乌拖,臣预料不错的话,今晚他便会夜袭我军大营。乌拖此人与天蚕子素来不和,如今新上任,必然会有所动作,结合方才他调兵遣将的举动,今晚的夜袭十有八九会发生。”
楚风点点头,道:“正合我意,可怜乌拖,成了替死鬼也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受到了重用,呵呵。”
当即,楚风将众位大将召入账内,将此事与大伙儿说了,然后分别安排下去,布置好防御,静待乌拖的夜袭。
以楚军此时的状态,乌拖必定有来无会。同样得知乌拖要袭营的,并非只有楚军,苏耶华也是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
但他却未阻止,反而是连夜来到后殿之内,打算去见一个人。后殿防卫严密,除了苏耶华之外,任何人不能入内。苏耶华进入大殿之中,便见到了自己想见之人。
天蚕子!若是乌拖在此,定会大惊失色。天蚕子既然被苏耶华赐死了,又怎会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而且他的尸身大家都看到了的,除非自己陛下有意作假。
可是苏耶华为何要作假呢?
天蚕子见苏耶华到来,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微微躬身,道:“见过陛下。”
“此间就你我二人,不必多礼,坐吧。”
二人坐定之后,苏耶华才道:“乌拖已经准备行动了,你觉得他可能成功吗?”
天蚕子神色不变,道:“我觉得陛下可以为他准备葬礼了,不知陛下是打算以功臣的身份安葬他,还是以罪臣的身份安葬他呢?”
苏耶华垂下眼帘,道:“乌拖虽然自大无知,但毕竟是西辽贵族,与我那死去的父王有几分交情,还是安葬大臣的身份厚葬吧。”
天蚕子点点头,道:“难得陛下念旧,实在是部下之福。”
“哼!”苏耶华冷哼一声,道:“我不是来听你恭维的,我来是想问你,此计真能奏效吗?你可知道,此计一旦施展,明日楚国大军便会兵临城下,你我皆成了笼中之物。此时后悔还来得及,一旦乌拖开始出兵,就晚了。”
“陛下放心,即便天煞关被破,楚风也无法攻入天都。要的就是他兵临城下,到时候漠北方向自有动作,一旦他们成功与楚风交上手,便是我们死而复生之时。”
“但若是司马无忌也看穿了我们的计谋了呢?”
“不可能,司马无忌不可能看穿此计。”
“为何?”
“因为他未与你我交过手,对你和我半点也不了解,又怎会知道我是诈死?更何况,只要此人心中还想称霸天下,无论如同他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楚国独吞西辽。”
“那楚风呢?我不信楚风看不破我们的计策,若是他不为所动,又当如何?”
天蚕子笑了起来,道:“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