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耕四郎所说的那样,每个剑士“由术入道”的契机不尽相同。
面对直逼内心的询问,龙一没有出回答,而是默默的将手中的夜狩了收回腰间。
“怎么了?”
看着龙一面上的异常,耕四郎轻轻一笑,亦是随手将手中的竹剑抗在了自己的肩上。
眼前少年的样子像是有所明悟,又似乎陷入了另一个矛盾的循环。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静静。”
内心修行带来的明悟对现在的龙一来说,远比身体上的锻炼更加重要。
毕竟波动、血气、鬼神无非是依照系统帮助才得以领悟的力量,而剑道却是自身几年来的积累所化为的结晶。
那是完完全全、真真正正刻印在骨子里的力量根源。
“所以说,心思太杂反而不容易入道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孩子,你的身上背负了太多,哪里还会有留给剑道的位置。”
看见龙一的样子,耕四郎感慨颇深。
他年轻的时候天资无双,却也因为久久不得真正的剑道精髓而暗自苦恼,直到遇见了今生所爱,才顿然明悟,栖身顶级剑豪之列。
“我,心思太杂?”
眉头微皱,龙一不禁反问。
但转念一想,他又不得不承认耕四郎说的是对的。
相较于那边心无杂念、满脑子只想变强的默可,他确实拥有着不符合这个年龄段的复杂心思。
海贼猖獗的时代悄然而至、天龙人手握重器却自甘腐朽、革命军异军突起
处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他身上的压力犹如一根鞭子在不断的驱使着他前进。
“不行,我要是不快点变强,就不会有在世界上说话的资格”
死死的握着拳头,龙一眉心间的阴郁几乎化作实质。
他可没有闲工夫悠闲度日,现在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是他日后对抗海贼和天龙人贵族的资本!
“呵呵。”
龙一的喃喃自语落入耕四郎的耳中,引得这中年隐者轻声一笑。
神色中带着怀念,耕四郎脑海中突然映出了一个带着黑色头巾的身影。
他那个名为索隆的弟子也和眼前的少年一样,对于变强都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偏执。
“龙一,你知道么世间有种人什么东西都砍不断,却能斩断铁。当然,你现在欠缺的不是斩断钢铁的力量,而是如何去运用这份力量。”
耕四郎轻声说了一句,扛着竹剑来到了院子的梧桐树下。
望着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他随手向上一挥,几片梧桐叶便随之飘落。
“我不知道这对你有没有帮助不过,你看好了。”
在龙一和洛洛等人的注视下,耕四郎轻松的做了几个简单的挥斩。那动作之粗劣,甚至称不上是剑术,更是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手在拿着竹剑胡闹。
可就是这样“可笑”的斩击,却直直的分开了那几片还飘落在空中的梧桐叶。每一片叶子一分为二的位置皆尽相同,堪称鬼斧神工。
“试着不去用剑也能斩出像样的攻击吧,用竹剑、用木棍、用手掌用什么都行。你的剑现在已经成为了你的束缚,是时候忘记它一段时间了”
弯腰捡起了院子里的那些碎叶,耕四郎动作轻盈的将它们堆到了梧桐树的根部。
望着挺立的梧桐树,他略带歉意的笑笑,似乎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心有不安。
转过身来,走近若有所思的龙一,他伸出手,拍了拍龙一的肩膀,接着说道。
“还有,放松点。无论怎么样,天塌不下来。”
“呼~”
感受着肩头的重量,龙一长呼一口浊气,似乎想要把心中的压力全部释放。
他抬起头,迎上耕四郎微微含笑的眼神。思索了十多秒,他才仿佛下定决心般的将腰间的夜狩连鞘带剑一起放到了对方的手里。
“等我走了的时候,我会来取走它。”
一手将真剑放在了耕四郎的手里,一手夺过中年隐者另一只手的竹剑。
龙一默不作声的走向了不远处的梧桐树。
“真是熟悉的感觉,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
看了几眼盯着梧桐树发呆的龙一,耕四郎将自身的注意放在了手中的黑刀。曾几何时,这把夜狩也是他的随身佩剑,而如今,却是已物是人非。
“十四年前我曾经辜负了你,但是他,想必不会辜负你的。”
将夜狩抱在怀里,耕四郎口中喃喃。
在洛洛和默可两人的注视下,他笑着走进了屋子,没有再回头。
“斯摩格上校,最新消息!”
双腿架在办公桌上的斯摩格正叼着两根雪茄闭目养神,就在他微微有些困意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了冒失副手的呼喊之声。
“该死的。”
听见这声音,斯摩格骂骂咧咧的睁开了眼睛。望着办公桌前带着方框眼镜的女副手,他不耐烦的撇撇嘴,没好气的继续说道。
“达琪斯,是不是上面那些老家伙又发了些无聊的命令?”
听见顶头长官的问话,达琪斯微微一愣,然后便连连摆手,煞是慌张的对斯摩格说道。
“斯摩格上校,你怎么能这样说海军本部的长官们呢?这要是被纠察官听见了,你恐怕会有大麻烦的!”
不劝还好,一劝火气反而更大。只见斯摩格嘿嘿冷笑几声,对达琪斯口中的纠察官不屑的态度异于言表。他故意提高了几个声调,满不在乎的说道。
“纠察官算个什么东西?他就是个成天只会躲在基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