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过后,天气渐凉。
特训营里各条道上的梧桐树凋零了,风一吹,枯叶便零零落落地撒下来,露出光秃秃的树干,再无半分往日遮天蔽日的树荫。
金黄的树叶铺了满地,绘成了另一道优美的风景。
训练场上,宫邪正带领特战队员训练。
秦沣匆匆忙忙跑过来,在宫邪耳边低语,“爷,宫夫人打电话到传达室了,应该有重要的事跟你说,等着呢。”
宫邪目光落在训练场的一处,不疾不徐地问,“她有没有说什么事?”
走之前,帝京的事他都交代妥当了。有季家在,相信霍锖就算想做什么也得掂量着来。
秦沣摇头,“夫人没说,非要亲自跟爷说。”
宫邪拍了下他肩膀,“你留下替我训练,我现在去传达室。”
进了特训营,除非必要,他不会把手机带在身上,平时大多数时间是关机状态。唐雅竹大概是联系不上他,才打电话到特训营的传达室。
秦沣点头,“行,爷快去吧,电话一直没挂断。”
宫小白看着宫邪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不会又要执行任务吧。他才回来没多久。
宫邪进了传达室,在那里办公的士兵站起来敬礼,“爷,有宫夫人的电话。”
“我知道了。”
听筒一直放在桌上,显示还在通话中。
宫邪将它拿起来覆在耳边,淡淡地道,“喂。”
“小宫啊!”唐女士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尖细,带着明显的喜悦。
听她声音这么愉悦,宫邪就猜到不是什么大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点无语。算是知道他妈妈为什么跟宫小白谈得来,两人都是跳脱的性子。
他恩了声,淡淡地道,“是我。”
唐雅竹抱怨道,“你都好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对了,小白呢,小白是不是在你跟前,让她接电话,我好长时间没听到她的声音了,怪想念的。”
宫邪一手撑着桌边,语气无奈,“她在训练,没空接电话。”
“训练?!”唐雅竹不知道小白参军这回事,只以为她作为家属随军,知道真相的她咆哮起来,“你干什么啊你,怎么能让她训练,你那个破地方的训练她一小姑娘能受得了吗?你简直乱来!”
宫邪蹙起眉毛,强忍住立马挂电话的冲动,“妈,说正事,我还要训练。”
“训练训练,一天到晚不是训练就是执行任务,连下个月初是什么日子你都忘了。孝心都训没了是吧?”唐雅竹一改温柔风格,不满地斥道。
宫邪想了想,下个月初……
是他姥姥唐老夫人的寿辰。
半晌没听见他的声音,唐雅竹知道他想起来了,“今年是你姥姥九十岁生日,到了她这个岁数,看一眼就少一眼。如果不忙的话,带着小白回来一趟吧。”叹息一声,“我前两天跟老人家通话商量举办寿宴的事,她还特意提起过你,说好几年没见着你了。”
宫邪默不作声,她便继续说,“说起来,你姥姥还没见过小白。说句不中听的话,万一她有个什么意外,这辈子都没见外孙媳妇儿一面。”
“小宫?你有在听吗?”
“我听见了……”
下个月初就要立冬了,在此之前有一个重要的秋季考核,算得上很忙了。
唐雅竹的话让他拒绝不了。
记忆中的那个慈祥老人他已经有多年没见了。虽然前两年在帝京,由于各种各样的事耽误,他没能赶上她的寿辰。
唐雅竹有些不确定,迟疑地问,“那你的打算?”
宫邪:“我会回去一趟。”
“哎!这就对了!”唐雅竹顿时眉开眼笑,提醒道,“别忘了把小白带回来,让你姥姥看看。”
宫邪应下了。
电话挂断,他轻叹了一声。
秋季考核是从这个月底开始,下个月初就是姥姥的生日,他们要提前几天回帝京。这样一来,宫小白就参加不了秋季考核。
——
中午吃饭,宫小白端着餐盘坐在宫邪对面。
她咬下一块胡萝卜,大而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嘴巴一阖一阖,欲言又止。
宫邪挑了块瘦肉放进她盘子里,看着她,“想问什么就问,吞吞吐吐可不像你。”
宫小白放下筷子,严肃地说,“今天秦沣找你什么事啊?我看他匆匆忙忙地跑过来,然后你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顿了顿,“如果不能说的话可以不说,不过你要明确告诉我是不是执行任务。”
“难怪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原来是担心我执行任务。”
他这个语气……
“不会吧,真的有任务?”宫小白的心陡然一沉,食欲大减。
宫邪拿着筷子尾梢敲了下她的脑袋,“别瞎猜,没有的事。”
宫小白愣了好一会儿,“那你刚刚一副严肃的样子!”她重新拿起筷子,边吃边说,“我看你是越来越爱逗我了。狠心男朋友。”..
宫邪:“……”
宫小白忿忿咬下一块肉,像是在咬宫邪的肉。
宫邪也不恼,“本来打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现在看来,还是不告诉你了。”
好奇心这种东西是最经不起撩拨的,宫小白舔了下沾了酱汁儿的唇,眨巴着大眼睛看他,“什么消息啊?”
宫邪低头吃饭,不言不语。
宫小白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他的脚,顺便十分讨好地把餐盘里最后一块香酥排骨挟给他,“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