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不是他们已经撤离了城市的话,他们将要面对十倍于之前的猛烈火力,东方人再一次诠释了他们傲视群雄的硬实力。这种无可挑剔的炮火覆盖在几秒之内就能够把一整片从前富裕的城区变为残破的废墟,在不足半分钟之内就能把坚固的柏油马路翻个底朝天,在一轮的炮火洗礼之后就能让一座原来具有古色古香的城镇变得面目全非。
即使是躲藏在距离主要打击地点数公里外的平原上,他们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种堪称一绝的猛烈火力,密集的炮弹就好像夏日雨季时铺天盖地的狂风暴雨一般,爆炸时产生的冲击力不断叠加,犹如顶级台风一般的风卷残云,席卷这一切。
不断落下的炮弹彻底摧毁了这里的地貌,原本金黄的沙滩现在由金属的碎片铺成,极少数存活下来的小虾小蟹在钢铁的垃圾场之中穿梭;原本绿树成荫的山头被夷为平地,这里的树木不是被拦腰截断,而是被炮弹的破片切成了一块块小碎块,像木屑一般洒在焦土之上;从城市的中央穿过的小河也被建筑物的残骸所填满,河道之中漂浮着大量鱼类的尸体,其中绝大多数都已经变成了肉块,混在钢筋水泥之中,被一点点的搅成恶心的肉泥。
指挥官埃森一直都拿着望远镜不断地观望城市之中的惨剧,见到自己曾经熟悉的街道化为废墟,他仿佛感到有人再拿锋利冰冷的刀一次次的刺痛了他的内心。他已经像这样瞪圆眼睛,观望着惨剧长达十分钟了,在这度秒如年的十分钟之内,他不仅仅在努力控制内心的仇恨与怒火,同时也保持着理智观察敌人的打击能力。他的目光从城市的中心扫到城市的郊区,从沙滩一直看到边缘地带,从南到北,从西到东,他一次次的扫视着,但是他看的越多,看的越仔细,就越是没有信心。这是没有任何漏洞的,彻彻底底的饱和打击。他们的敌人在这方面已经登峰造极,简直把战争做成了精细无误的艺术,没有任何的疏漏。现在埃森在内心之中嘲笑自己的愚蠢,嘲笑着自己居然愚蠢到会抱着侥幸的心理去发现的敌人的弱点,但是他反而看到的是自己的无能。
又过了二十分钟,在这二十分钟之内,埃森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不久前还是医疗中心和商业中心的城区覆灭在灰烬之中,他亲眼目睹了一次次的爆炸,那些爆炸不仅仅是来自敌人的炮火,更有来自室内燃气的剧烈爆燃,一幢幢曾经居住了几百几千人的民宅化为了废墟。炮弹像雨点一般击打着树枝上的每一片树叶,仅仅是那些铁块从高空坠落时的撞击力就足够将一棵古树从树干处打断,那些在半个月内都不曾舍弃家园,放弃它们原来温暖的爱巢的禽鸟们现在风雨中伫立不安,它们不敢张开翅膀,因为害怕被这些奇怪的雨点打中之后就再也站不起来,它们不敢再停留片刻,最后的几棵充当保护伞的大树也即将倒下。在城市一边的一块地区,这里在五分钟之前是敌人炮火的重点打击区域,这里的光景看起来就好像是极
度荒凉与贫穷的高原小村庄,地面是用篱笆开垦的农田,偌大空旷的农田却是毫无生气,寸草不生。但是这片区域在从前,可是建有一座无比威严的大教堂的核心广场啊!
心如刀绞的五分钟之后,埃森终于放下了望远镜,暂且结束了自己的痛苦,但是随之而来的是责备与愤怒,他怒目圆睁的盯着深情坦然自若的莱恩和伊戈尔,两人就好像无事发生一般,他们轻松自在的神情简直就好像过上了田园生活的老农夫。
说起来也是啊,这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家园,他们对于这片土地没有任何的感情!不管他们说的再多也无法改变这与他们没有任何干系的事实,或许不管他们如何狡辩都。
埃森在没有多说,因为他知道不管自己在说什么都无法改变这既定的事实。城市已经被摧毁,而这两个人有他们不能说出来的秘密计划,就好像他们说的,自己或许只需要像一只狗一样乖乖地听从主人的命令,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还是只有天知地知比较好。
但是仅仅十分钟之后,埃森就迎来了他的第一条命令:
莱恩就好像从滑滑梯上跳下来的小孩自己一般,用那半开玩笑的语气对埃森说道:“年轻的指挥官,我先需要你派出几十号人执行一个非常危险的任务。”
“是什么呢?”埃森基本无视了那本该用红色的记号笔着重标记的“危险”两字,一个原因是他感觉到自己终于不用无动于衷了,在战场上有所作为,即使徒劳无功也足够让人感到内心满足,第二个原因是,他还没有认识到莱恩所说的“危险”到底是何种定义。
莱恩的面颊上再一次出现了那种神秘且可怕的笑容,与他平时经常露出的带有嘲笑气味的笑容不同,这是让人看了一眼就感受到寒冷与威胁的恐怖表情,而每次他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都预示着一些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所以从这一点来讲,莱恩是难得的变得“诚实”了一回。
莱恩指了指他身后卡车上的一摞不起眼的木板,说:“我需要你派出你最信任,最看好,最佩服其才能,同时也最夸耀其专注程度的一些士兵,我需要他们携带上这些木板前往城市的海岸线,并且将这些木板竖立在沙滩上。”
莱恩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埃森便已经反应过来这个所谓“危险的任务”到底是什么概念。他看了看逐渐沦为废墟,又逐渐从废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