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孝长拉开门叫道:“叔公,你进来坐吧,有孝勇在外头守着就行了。”
叔公进来,从腰上解下一个长布袋说:“孝长,这是店铺里这九年来积攒下来的钱,共有五百多块,现在交给你。”
曾孝长吃惊地接过布袋说:“叔公,这么多钱你们是怎么攒下来的?”
叔公笑道:“还不是向你学的,有钱也舍不得吃、舍不得花,天天只吃一顿米饭,一顿红薯,再加上潘大江又一直在当码头工人,挣的钱除了每月给你家和黄茅岭的两家人各送一块外,一大半还救济了码头工人,剩下的就全攒下了。我们知道你迟早要回来,这些钱怎么说也是你的,我们可不敢乱花。”
曾孝长不好意思地:“叔公,这些钱怎么能说是我的,我不就是出了几十块钱的本钱嘛。”
叔公说:“你出的本钱,那挣的钱就是你的,我们只不过是帮你做事。大江说的对,你是共产党,你的钱就是共产党的,总有一天,共产党会掌管天下,你就是不回来了,今后这些钱也要交给共产党,我们可不能违背良心。”
曾孝长感慨地:“看来潘大哥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汉子。”
这时,母亲拉着秀兰从灶屋出来,眉开眼笑地:“孝长,秀兰答应了,你赶紧去问问小虎,他也是也答应,这件婚事就成了。”
曾孝长瞧着妹妹乐了,秀兰羞着躲在了母亲的怀里。
叔公欢喜地:“秀兰,这可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原来你不嫁人,就是在等着送上门来的小虎。孝长,我俩快去问问小虎,我想他肯定也会答应。”
“好!叔公,你先别吭声,我来问小虎。”
曾孝长提着装钱的布袋和叔公走进后院、爬下洞,大家都坐在地上认真地听邹家全在讲述,王小虎笑道:“孝长哥,八路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和家全正好讲完了,看你还有什么说的。”
潘大江说:“孝长,你们三兄弟赶紧给我们讲讲红军和八路军打仗的故事吧。”
曾孝长把布袋放进洞槽里,扶着叔公坐下说:“潘大哥,你们都是码头工人,先说说工人们对国民党的看法,以便我们今后再发展人员时,知道该怎么做。”
潘大江说:“还能有什么看法,大家都恨得国民党要死,天天看着警察和官兵欺负老百姓,肺都差点气炸,只是大家敢怒不敢言。今天要不是你只让我找来这十二名同你一起除过奸人、打过土匪的人,不然我肯定至少给你拉来一百人。”
战士们也说:“对,码头上的很多弟兄都认识曾少爷,要是知道你是红军,肯定都会跟着你出来打鬼子。”
“现在大家只要说起曾少年那一年对码头工人的救济,个个都从心眼里佩服。”
“曾少爷走后这九年,潘大哥和叔公、秀兰也经常救济码头工人,他们三人都说,杂货铺是曾少爷开的,送给大家的钱也是替曾少爷行善,所以,就是没见过曾少爷的人也都知道你。”
邹家全笑道:“哥,看来你在我们面前常夸潘大哥是条汉子,一点都没说错。”
叔公说:“家全,你们别再夸他了,这几年他几次都差点上当受骗,要不是我和秀兰管着,只怕早就把命丢了。”
曾孝长惊异地:“哦,还有这种事。潘大哥,快说说。”
潘大江抠抠头笑道:“事情是这样的,有一次,有个人悄悄地来找我,说我在码头工人中威信高,虽然是店铺老板,但仍然干苦力,是个什么、很正直的人,还问我对国民党有什么看法。我记住你说的话,不相信任何人,就说‘国民党很好。’他也就走了。”
叔公说:“大江回去跟我说起这事,我就不放心,如果是你派来找他的人,必定会提到你的名字和我们以前做过的事。我就让他告诉码头上的弟兄,做事说话千万小心,不能听别人说什么就相信什么,免得上当受骗,搞得不好会掉了脑袋,就是有人说是共产党都不要相信。”
邹家全笑道:“潘大哥,要是真的是共产党来找你,你也不相信?”
潘大江认真地:“对!我就相信孝长。当然,要是你和小虎回来了我也相信。你们不知道,这几年城里有好几个人被警察抓了去,其中就有两个是码头工人,国民党说他们是共产党,关在笼子里游街三天,后来枪毙了。”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共产党,但国民党说杀就杀,气得我真想回来拿枪去同他们干一场,可每次都被叔公和秀兰劝住,你们说气不气人。”
叔公说:“气也得忍着,你就知道说,要拿着枪跑到大街上打死几个国民党,一点都不知道象孝长一样想办法,笨得要死,我们不阻止你,恐怕我们都跟着你早就去见了阎王,今天就看不到孝长他们三个了。”
“哈哈!”大家乐了。
王小虎说:“险恶的环境,我们是应该时刻提高警惕,不能轻易相信一个人。你们今后也一定要注意这一点,否则不仅害了自己,更会连累所有的人,知道吗?”
潘大江他们一齐点头道:“我们知道了。”
曾孝长说:“小虎,大家都是本地人,如果情况紧急,都能及时疏散回家,只有你是外地人,要是真的有事,你准备去哪里?”
王小虎说:“我还能去哪里,这里就是我的家。”
曾孝长笑道:“那我问你件事,秀兰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了大姑娘,你觉得她长得怎么样?”
王小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