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员站在门口冲刘参谋大声地:“刘参谋,命令四十六军第三师撤出隆回县的战斗,赶赴邵阳县支援独立师,今晚九点之前必须到达,不得有误。”
“是!”刘参谋跑进了侧屋……
政委好笑地:“司令员,你不是说邹家全会坚决执行你的命令嘛,他一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就让你这个司令员钻进了他的套子,你还能说什么?”
司令员骂道:“这个鬼东西,胆子是越来越大,我饶不了他。”
“不过,他把握战机的能力还是挺机敏的,卧龙岭可是邵阳县敌军的唯一退路,现在被独立师堵死,只要第三师按时赶到就能完成包围,再加上武冈和隆回县的敌人已在我军的包围之中,下一步我们考虑的是如何向新宁、城步两县进军,继而挺进广西。”
政委走到地图前说:“宝庆城的敌人还得用几天时间才能解决,武冈和隆回也因顾及到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还待花费些时日才能将敌人彻底消灭,我们一下子很难再抽出兵力向新宁和城步进军,你将前线指挥部移到九公桥镇的目的就是既能指挥宝庆之战、又能兼顾整个湘中的战况,可兵力将制约你的下一步部署,你打算怎么办?”
司令员笑道:“我现在并不急着部署下一步的行动,还是由战场的进展来决定进军广西的时间,但我最头痛的是独立师,他们这几年在山岭中自由游击、能在敌人后方生存下来,已经形成了时刻与时间和敌人赛跑的游戏规律,讲究的是快、变和灵活、机动的生存原则,不然早就被敌人剿灭,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现在一下子划归我们正规军管辖反而制约了他们已经习惯了的优势,这次家全的自由行动表面上是违抗命令,实质上是对我们指挥员不了解他们的一种发泄,而且起到了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效果,否则就会让邵阳县的敌人跑掉。”
政委茫然地:“哪你的意思是随独立师自由行动?”
司令员正经地:“我可没这么说,但只要他们能抢得先机,我们就不要管得太死,在严格执行总的战略部署的基础上,可以由他们自己决定战术的应用,游击思想已经在他们的脑海中根深蒂固。”
“再加上家全又是个机灵鬼,他不会让战士们去白白送死的,我们也就随他们有点‘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的机动性,相信他们也不会违反总的原则,虽然可能会捅些娄子、做些让我们擦屁股的事,我们也就暂时忍住,等哪天见到家全这个鬼东西后再收拾他。”
政委干脆地:“行!我也在你的三十大板上加上二十大板,打烂他的臭屁股。”
“哈哈!”司令员和政委欢快地笑了。
夜色降临,卧龙岭阵地上的独立师指战员们趴在战壕上紧紧地盯着山下的道路,炊事员们挑着一桶桶大米饭走进战壕,将米饭捏成一个个饭团再分发给每一名干部、战士,大家大口大口地边吃边继续盯着渐渐地笼罩在黑夜中的道路……
阵地后的大帐蓬里,邹家全躺在行军床上闭目养神,伍阳秋坐在桌前马灯下偏头瞧着他担忧地:“姐夫,你真的睡得着,你就真的不怕司令员撤你的职?”
邹家全眼也不睁地说:“你担心什么,再怎么样我永远都是你的姐夫,只要能消灭敌人,不让我离开部队,师长我当不当都无所谓。阳秋,你是不是觉得姐夫对你不好?”
全阳秋说:“没有。姐夫,是你多心了,我知道你现在的压力很大,过去你一直认为有曾师长在,自己不用去考虑整个部队的指挥,他的突然离去使你一下子必须面对严肃的全局观念。可你的性格又很随意,如果不在形象上进行改变,就担心战士们存在散漫的情绪,所以才变得非常的严谨。”
“姐夫,说老实话,其实大家对你非常敬重,也充分地相信你的指挥才能,通过这次三面阻击战就能看出,是你的果敢指挥和灵活的战术应用才确保了最后的胜利,我认为你没有必要刻意地改变自己原有的个性,这样反而让大家觉得更加亲近和喜欢你。”
“至于我嘛根本没觉得你对我有什么不好,你心情烦躁时冲我发发火是可以理解的,谁让我是你的小舅子呢,你说是不是?”
邹家全睁开眼睛笑道:“哟,你小子变得越来越会说话了,尽给我灌米汤,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得很,也不想去刻意改变自己,顺其自然吧。”
这时,李俊杰从帐蓬外跑进来,手中拿着三个饭团叫道:“师长,阳秋哥,吃饭了。”他把一个饭团交给伍阳秋,又把另一个饭团交给坐起身的邹家全,自己兴奋地咬了一口手上的饭团说:“师长,听说政委他们率领另外两个团已经赶来与我们会合,这下有敌人好受的了。”
邹家全笑道:“俊杰,这两天我发现你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笑呵呵的,跟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开朗得多了,不再是一个害怕得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小兵,已经成为了一个快乐男孩。”
李俊杰自豪地:“那当然,四天前我没参加解放军时听到枪声都害怕,现在就是让我去死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我们解放军官兵平等,战友们又都喜欢我,再加上我过不了多久就要回家了,我当然开心啦。”
伍阳秋也笑着说:“俊杰,你别高兴得太早,就算我们打到了广西也不一定是去你家乡上思县,要是我们去了别的地方你怎么办,你该不会悄悄地脱下军装跑